沈離高三那年被寄養在陸家。 聽聞陸二公子陸長鶴是出了名的生性桀驁,品行頑劣,曠課逃學跑去玩賽車,一度淪爲京圈名門子弟中的笑柄。 搬進陸家第一天,姿態慵散的少年靠在沙發上撩眼睨她,語氣不善:“上哪招的倒黴蛋。” 沈離深知對方不喜歡自己,也從心底怕他,適才暗暗遠離。 * 直到某夜,沈離被拉到暗處遭人欺凌,奮力逃脫後撞進一個溫暖懷抱。 擡眼是陸長鶴那張耐着煩躁又綴一絲柔情的臉,他聲音沉悶,“蠢死了。” 隨後以一敵衆,將欺凌她的人揍了個遍。 後來印象裏總是語氣兇狠的少年一改往日,他信口的一句喜歡她,她就一頭栽進了他滿心編織的真誠裏。 終於熬過高考,她以爲他們的愛戀終見天明。 直到某場宴會上,有人談及他那位前段時間傳開的漂亮女友。 他面冷若冰霜,斜眼瞥見角落的嬌小身影,神情難以捉摸,“分了,她挺沒意思的。” 不遠處,定在原地的沈離紅了眼眶,再不敢去宴會正廳。 那晚,她刪除了他所有的聯繫方式,決然斷個乾淨。 * 後來她奔赴國外,一走就是六年。 重逢後某夜驟雨如幕,陸長鶴將她強制從聚會上帶走,半途卻被人堵住去路。 他雙目猩紅,怒指着從那輛橫亙在前面的SUV上撐傘下來的男人,“你要跟他走?” 沈離目光堅決,眼底涼意滲進他心裏。 他眼睜睜望着滂沱大雨中,女孩被護在傘下,執傘的男人溫柔安撫她上車,眉眼盡是柔情。 最後他成了被落下的那個。 陸二公子平生第一次破防。 他不管不顧衝到了沈離的住所,將那朵曾經棄如敝履的小嬌花桎梏在門上。 沈離怔愣看着曾經傲嬌矜貴的少爺被淋成落湯雞的狼狽模樣,啞然失聲。 他泄憤似的在她鎖骨處咬出一道深陷曖昧的牙印,遏制住快要破出胸腔的心跳,嘶啞開口,“沈離,你可憐可憐我吧。” * 經年後的某天,沈離無意翻看他的手機。 在早已被她刪除的聊天頁面,在一條條感嘆號對應的發送信息內,數不盡的日子化作思念融化在一句句傾訴與祝福裏。 他六年來病症纏身,在無盡的黑暗中,將她視作救命稻草,是他最後的一點理智與希望。
和追求對象修成正果後,樑穗總覺暗處多了雙眼睛。 在他們每一次相擁、親吻的時刻,那道有如實質的窺覷視線幾乎要把她貫穿。 - 樑穗沒想過惹上陳既白,他是京大盛名的世家子弟,無數男女前赴後繼,神人般的存在。 只因男友在聚會上無意招惹他,她趕到現場,揚言陪男友同飲罰酒,一溜兒公子哥圍着她諧謔男友哪來的好福氣。 直到沙發一角的陳既白開口,滿室死寂,樑穗被他直勾勾的目光逼得後背發涼:“你對你男朋真好。” 後來樑穗不止一次直視這樣的目光,赤裸、火熱、直白,幾乎要將她吞吃入腹。 她安慰自己是幻覺。 卻在不久之後,男友出軌,樑穗親眼撞見。 酒精麻痹神經,暈眩之中她被陳既白拽入懷中。 她難過得渾身顫抖,他卻笑問她:“現在誰是你男朋友?” 他不讓她哭,她偏偏搖頭落淚,助長他心底的惡劣因子,強勢覆脣而下。 不遠是偷腥的男友,身前是趁火打劫的敗類。 他說喜歡她,說要不要跟他好。 - 天差地別的兩人談了場人盡皆知的戀愛。 當樑穗以爲這段關係不過是她昧心利用時,卻發現自己從頭到尾都在陳既白的謀算裏。 意識到玩脫,樑穗驚魂喪魄跑路回家。 逼仄幽暗的樓道,陳既白先一步出現在她家門前,精確到樓層、門牌。 他步步逼近,像狠劣暴戾的獸類,平靜得有些病態:“我以爲只要賣乖,只要依順你,像那個蠢貨一樣,你就會喜歡我,對我流露一點憐憫的好意。” 他幽幽地看她,看得她發抖,驚駭:“可現在,你連騙都不想騙我了。” 樑穗渾身顫慄,胡亂搖頭說要分手。 他咧開脣,捏住她彷彿稍加用力就會粉碎爆裂的後頸,似笑非笑: “樑穗,你沒有叫停的資格。” “現在開始,喜歡我,不會就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