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氿。”
見到昨天才走的秦氿今天又回來了,衛皇後趕忙招手讓過去,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可是秦家欺負你了?”衛皇後的眼中掠過一抹異芒。
秦氿福了福,走到衛皇後跟前,笑地說道:“姨母放心,我冇有被欺負,要說欺負,那也是秦昕被我‘欺負’了。我來您這兒避避風頭呢。”
也隻有,能把“避風頭”都說得這麼理直氣壯。
衛皇後被秦氿挑起了好奇心,挑了下眉梢,“怎麼回事?”
秦氿也不瞞著,把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重點放在了是怎麼懟秦昕上,果然,衛皇後聽得樂不可支,眼淚都笑了出來。
衛皇後出蔥白玉手點了點秦氿的額頭,笑道:“你呀。”
衛皇後眉眼含著笑,心中得意:小氿不愧是妹妹的兒,這子就和妹妹一個樣,不服輸!
回想起來,秦昕那丫頭不就是一臉委屈,要哭不哭的樣子,真真小家子氣,和妹妹相差太大了,自己也是,這麼多年來居然都冇有瞧出來!
衛皇後拉著秦氿的手道:“小氿,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你儘管上!出了什麼事,自有本宮替你做主。”
這話和剛剛秦則寧如出一轍,秦氿聽得樂了,大大方方地應了,笑容燦爛明亮,毫冇有扭之態。
衛皇後又道:“小氿,你方纔說那雲……”
說話間,一個小小的影跑了過來,人未到聲先進。
“母後,氿表姐。”
來人正是剛剛從書房下學回來的六皇子顧瑧。
“氿表姐,你回來了啊。”顧瑧開心地拉住了秦氿,白皙的小臉上洋溢著喜悅的霞。
“小氿,昨日瑧兒下學看到你不在,一直都不高興,”衛皇後的笑容格外溫,“還唸叨了好一會兒,問你什麼時候’回來’。”衛皇後和顧瑧一樣說得是“回來”。
“小氿,你就安心在宮裡住下。”
“等你祖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你再回去。”
衛皇後淺笑盈盈,笑容雍容而慈。
秦氿笑地說了一句:“好。”住在宮裡這麼舒坦,又用不著和主鬥智鬥勇,不介意多住些時日。
“氿表姐,你來陪我玩九連環吧。”顧瑧連忙吩咐近小侍去取九連環,烏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
九連環由九個鐵圓環相連串,套在框架上,顧瑧有一整套的九連環,框柄有基礎的劍形,也有梅花形、宮燈形、蝴蝶形、金魚形等等。
顧瑧年紀雖小,可聰慧得很,這九連環到了他的手裡,可的饅頭手靈巧極了,飛快地舞著,三兩下就解下了一個環。
“真棒。”
秦氿樂嗬嗬地也拿著一個九連環擺弄著,心裡琢磨著要不要給顧瑧做個魔方玩。
衛皇後神溫地著看錶姐弟倆玩,問道:“小氿,你剛纔說那雲被送去京兆府了?”
秦氿點了點頭,“姨母也知道雲道長嗎?”
“當然知道。”皇後冷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地說道,“雲這些年來在京中聲名鵲起,太後素來通道,有一回去玄清觀上香,突發頭疾,雲畫了符紙,燒了後融在水中給太後服了,太後的頭疾立刻就好了。從那以後,太後就對深信不疑,時常招進宮來。”
這時,顧瑧又拆下了一個圓環,一臉希冀地看著秦氿,看得秦氿的心都快化了。
“瑧兒真厲害!”
秦氿趕給他鼓掌,又了他的發頂。顧瑧地笑了,抿著小,才四歲的男斯文乖巧又可。
衛皇後笑得更溫了。
顧瑧又樂滋滋地玩起九連環來,秦氿看向皇後繼續之前的話題:“姨母,雲道長真有這能耐?”
怎麼覺得雲瞧著冇那麼可靠呢?
有了“穿書”這種不可思議的驗,秦氿也不能義正言辭地表示要相信科學。
隻不過,相信真正有能耐的世外高人不會輕易被秦昕擺步的。
“不過是個妖道罷了。”衛皇後眉頭微皺,不屑地說道。
提到雲道長,皇後的心中就不太舒坦,本來有些話藏在心裡無人可說,現在秦氿在這裡,就忍不住一吐為快:“太後自己信任雲也就罷了,本宮眼不見為淨。偏偏這雲總是時不時進一些丹藥丹方給太後,太後得了丹藥,就非要讓皇上吃!”
“皇上子好,拗不過太後,也隻能服了。”衛皇後越說越惱,保養得當的素手地攥著一方帕子,“自打一年前開始用服這些丹藥後,皇上的龍也越來越差了,偏偏太後還視而不見,堅持說這些丹藥能延年益壽!”
“前幾日,雲又進宮了,這次又給了太後一張丹方,說得玄乎其乎,什麼能夠治皇上的頑疾,太後如獲至寶,讓人煉了丹再給皇上吃。”
秦氿聞言杏眼微張,聽得目瞪口呆。
原來皇帝一直在吃丹藥?!
秦氿眨了眨眼,忽然想起小說裡好像提過一筆,說是皇帝迷仙丹方,日日服食丹藥,後來更是對朝政默不關心,多虧了有二皇子顧璟幫著理朝事……
但是,聽衛皇後話中的意思,皇帝並不像是“迷”丹藥到無可自拔的樣子。
秦氿知道古代的丹藥中多由硃砂煉製,硃砂是有毒的,曆史上不乏為了追求不老不死而服食丹藥的皇帝,可是那些皇帝就冇有長命的。
“姨母,”秦氿微微蹙眉,問道,“您可有讓太醫瞧過那些丹藥?”
“太醫都是事先試過毒。”衛皇後歎息道。
皇帝口的東西都是要由專人檢查試毒的,丹藥也一樣,若不是肯定那些丹藥無毒,衛皇後怎麼也不會妥協。
衛皇後憂心忡忡地皺起了眉頭。
十四年前,皇帝還是太子時,曾險些被先帝所廢。後來還是在文武百的一再請命下,先帝才勉強冇有下那道廢太子的詔書,但是,皇帝卻也因此被圈了三年,甚至其中有一度被先帝關在了馬棚裡足有半年之久。
那三年,他們的日子很不好過,的長子夭折了,皇帝也是因為種種磋磨傷了底子,龍要比常人弱上不。
不過,太醫也說了,隻要養得好,皇帝的壽數可比常人。
可是,自打一年前開始服用丹藥後,皇帝的龍不但冇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差,時常徹夜難眠,最近背上還生了膿瘡。
衛皇後越想越愁,一顆心地揪在一起。
秦氿斟酌著用詞道:“姨母,會不會這丹藥含有微毒?吃一次無妨,吃兩次也無妨,若時日吃得久了,這毒素就一點一點積攢在。所以,太醫試毒的時候才無礙,但皇上吃得時日久了,這弊端就顯出來了。”
秦氿說得這些,衛皇後又如何想不到,神微凝。
也是這麼猜測的,也跟太後說了,但是太後不信,非說是皇帝服得丹藥還,所以沉苛未消。而皇帝孝順,不想太後憂心,也就隻能繼續吃著丹藥。
衛皇後輕輕歎了口氣,道:“本宮已經讓人拿了幾顆丹藥,悄悄去讓民間的大夫瞧瞧。”
秦氿思忖片刻,若有所思地翹起了角,剛要說話,這時,正埋頭解著九連環的顧瑧發出了一聲愉悅的歡呼聲:“氿表姐,快看快看,我都解開了!”
顧瑧的眼睛烏黑明亮,那燦爛的笑容彷彿撥開烏雲的,能夠吹散一切的霾。
“瑧兒好厲害!”秦氿再次為顧瑧鼓掌,然後晃了晃手上的九連環道,“瑧兒,我才解了一個環,你來教教我好不好?”
“好啊!”顧瑧了小膛,用胖乎乎的手指在秦氿的九連環上指著,“表姐,你要這樣……”
他一本正經地對著秦氿解釋著,一副小先生的樣子,那高高翹起的角和染了紅霞的麵頰,顯示出了他心底的興。
衛皇後笑地看著這對相融洽的表姐弟,心底的鬱結消散了些許,目越發和了。
窗外秋風陣陣,拂得枝葉發出沙沙的聲響,鸞宮的氣氛閒適而溫馨。
秦氿當天就又在宮裡住下了,住的依然是鸞宮的偏殿。
接下來的幾天,秦氿怡然自得地在宮裡住著,每天要麼陪著衛皇後說話,要麼帶著顧瑧玩,要麼自己看看書,過得是樂不思蜀。
衛皇後特意吩咐了太醫給製了外敷的膏藥,每天敷著,上一些陳年的舊疤也漸漸淡了不,原本因為長年日曬雨淋而略顯糙的也變得細了。
還空畫了魔方的圖紙,請衛皇後著工部的匠人去製作。
秦氿隻給了一張簡單的圖紙,上麵畫了魔方的樣子,又標明瞭各部位的尺寸和大致的玩法,纔不過短短三天,工匠就已經把魔方做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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