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悄悄的轉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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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傅郁說這句話的同時,震天的竹聲也響在了翁雨的耳邊。
噼里啪啦的巨響里,一手捂著耳朵,只能返回到屋里,關上臺門,再繼續和他視訊。
“傅郁,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走到臥室的床上坐下來,盤起,“剛才竹聲一下子太吵了……”
那頭的傅郁勾了勾角,“好話不說第二次。”
“啊?”翁雨聽了一下子直其背,朝他撇了撇,“不行,你必須得告訴我……否則我會一直糾結著猜的……”
潛意識里有種覺,剛剛似乎錯過了很重要的一句話。
傅郁不語,只是低聲笑起來。
“喂……你別笑啊……你到底和我媽說了什麼?”揪起眉頭,“我媽剛才你阿郁得可熱絡了,就在你這電話打來之前我還怕自己會被分尸呢……”
“不會的,”他略略緩下笑容,“你是他們唯一的寶貝兒,無論發生什麼,他們都是絕對不會責怪你的。”
“也是……”
冬天溫暖的室會讓人變得懶散,此時干脆仰面在床上躺下來,舉高手機,笑嘻嘻地,“要是被責備了,我就死皮賴臉地纏著他們耍賴,從小到大我就一直這樣。”
說得高興,還沒發現自己被他這麼一繞,又忘了追究他究竟在電話里和翁母說了些什麼。
傅郁在屏幕那邊看著小臉上得意洋洋的可表,沉片刻,說道,“以后你要是被責備,就躲到我后來。”
“……嗯?”歪了歪頭,似乎一時沒有聽懂,“什麼意思……”
他看著懵懂遲鈍的表,在心底嘆了口氣,將聲音降得更低了幾分,“小笨蛋。”
翁雨一怔,臉頰微微有些泛紅,“……我知道你聰明。”
“嗯,”他從善如流,“所以,我這麼聰明,你以后只要對著我耍賴撒,我就會想辦法不讓你被責備了。”
“我會保護你,你永遠不需要去會害怕的覺。”他在最后,慢慢添上這麼一句話。
他們認識至今、他從未說過類似的話語,聽完后,覺自己的心臟像被人用小錘子輕輕敲了一下。
這是頭一次如此清晰地覺到,自己對傅郁的真實覺。
這種覺于而言很陌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對著一直以來視作重要朋友的人,竟然會產生這種覺。
從前和言僑時,也從未會到過這種覺。
那頭的傅郁靠坐在躺椅上,看著手機屏幕上紅紅的臉頰,眉眼里滿是笑意。
差不多……是時候應該收網了。
“那個……”直到門外傳來翁母去吃水果的聲音,翁雨才回過神,從床上坐起來,自己蓬蓬的頭發,“我媽媽在客廳我了。”
“嗯,去吧。”他如是說道。
“好,拜拜……”覺自己再看一眼他的臉,心臟就要超負荷了。
“小雨。”
在想要掛掉Facetime前,他住了。
“……嗯?”
“我從這周開始,可能會有些忙碌,”他說,“除了上課之外、還要去實驗室做科研、完論題報告,或許不能像現在這樣和你聯絡了。”
“啊……”下意識地張開了,心里瞬間就有些失落,“那就不能每天打電話了是嗎……”
傅郁低笑了一聲,“我會盡量空打給你的。”
翁雨聽他這麼說,才發現自己前面的反應有些奇怪,連忙心虛地擺了擺手,“額……不用不用,你自己休息好最重要了,我沒關系的。”
他早將拙劣的掩蓋看在眼睛里,沉一會,才忍住笑、低聲說道,“那,小雨,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輕輕按了掛斷鍵,半晌,放下手機,抬手就捂住了自己的臉頰。
怎麼辦……好丟臉……
剛剛那麼說,他肯定知道,現在本已經不習慣和他失聯的日子了吧?
他明明那麼忙,自己應該乖乖等著他忙完的,再說了,又不是他的朋友,憑什麼要求他每天和自己聯絡?
如果說最開始的時候,是為了要教會怎樣照顧豆,或者可以說,是為了要陪伴剛失還沒緩過來的,可現在都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早已經能夠好好照顧自己。
對,所以,他如今又有什麼理由,需要每天和自己這個遠在中國的“朋友兼鄰居”聯絡呢?
…
這種糾結又揪心的緒,一直持續到了年后。
很快就進了三月份,隨著上海的天氣開始漸漸轉暖,傅郁果然已經有將近兩周的時間都沒有和打電話或者視訊了。
有時候給他發微信文字或者給他看好玩的鏈接,他也是要過好幾個小時才會回復,回復的時間還都是英國時間的凌晨兩三點。
唯一沒有變化的,就只有他微信語音的安眠曲。
這段和他聯絡甚的日子,的心也變得有些說不出的低迷,上班時不出意料地被周若看出來,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自己也還理不清頭緒、只能胡地搪塞過去。
只知道,心里那復雜的緒,有一些,是因為心疼他的忙碌、擔心他有沒有休息好、有沒有生病;也有一些,是害怕他是不是變得不想和聊天了、覺得無趣無聊。
還有更多的那些,自己都不清楚是為什麼。
周日的晚上,陪豆活了一個小時,剛準備去洗澡睡覺時,卻意外接到了陳涵心的電話。
陳涵心的聲音顯然是已經氣到極點,強又氣急,“小飛俠,你現在馬上過來找我一趟,我在家里。”
翁雨抬頭看了看時鐘上顯示的十點半,小心翼翼地問,“……心心,你怎麼了?”
陳涵心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我要和柯印戚離婚。”
這句話剛剛說完,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一聲響亮的玻璃敲碎的聲音。
翁雨隔著電話聽都快聽得發抖了,手到玄關拿了鑰匙,準備穿鞋,“……心心你沒事吧?”
陳涵心沉默幾秒,“沒事,柯印戚剛剛摔壞了一個杯子。”
翁雨真怕再讓這對夫妻繼續在一個房間里呆下去要出人命,趕沖出了門,“你等我,我馬上過來,冷靜,千萬冷靜啊。”
所幸租住的房子離陳涵心家不遠,十多分鐘后,車子就停在了他們家的小區門口。
翁雨憑著記憶上樓,很快按了門鈴。
過了一會,門才打開,門站著眼圈紅紅的陳涵心,不遠客廳的地板上還有一堆玻璃碎片。
看得心驚跳,走進門后輕輕拉住陳涵心的胳膊,低聲說,“柯印戚呢?”
“他出去了。”陳涵心關上門,頹然地嘆了口氣,“你說話不用那麼小聲,進來吧。”
兩人走到客廳的沙發邊坐下,陳涵心去給倒了杯茶,放到茶幾上,“我沒鄭韻之,以那點智商,現在對付對付穆熙就夠嗆了。”
“當然你這點智商,估計也無濟于事。”
翁雨滿臉黑線地看著,“你大晚上十一點把我拉過來,就是想吐槽我的智商嗎……”
陳涵心搖了搖頭,苦笑一聲,“小飛俠,說真的,我覺得我和柯印戚這回真的要崩了。”
“不可能。”卻是回答得干脆,“我覺得天塌下來你們倆都不會崩。”
和陳涵心是多年摯友,很清楚他們這對夫妻之間青梅竹馬奠基的有多麼深厚,而且,真的從未見過有一個男人可以像柯印戚對陳涵心這般的好。
說是掏心掏肺,甚至也不為過。
“他最近很忙,一直在外面出差,和我的話也很,”陳涵心坐到沙發上,兩手抱著膝蓋,“今天他去歐洲出差剛回來,看到我不在家,立刻就大發雷霆,直接沖到公司來找我。”
“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說的就是他吧?他自己不和我流、不和我說回國的時間,我要加班沒有比他早回家在家里等他、他就這樣發脾氣,誰得了?”
“可是柯印戚他對你的占有和管制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啊……”翁雨幽幽地說。
“所以說相容易相守難啊。”陳涵心整個人放松了,靠在的肩膀上,“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久了,平時可以包容忍耐,但總會有矛盾激化的一天。”
“不過夫妻之間不就是這樣嗎?”良久,翁雨想了想,“我這麼多年看你們吵了多次,到最后總會和好如初的。”
“不知道。”
陳涵心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平時神又干練的樣子也杳無蹤跡,“他剛聽到我說要和他離婚,摔了杯子就出門去了。”
“沒關系的……”
翁雨拍拍的手,“他哪舍得把你一個人丟在家里?等他回來,你們好好談一談,有矛盾說出來一起解決就好。”
“你們這麼多年的,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其實吵架也是彼此的磨合,的長。”
陳涵心靜靜地沉默了一會,此時突然直起,兩手抓住的肩膀。
被嚇了一跳,“……怎麼了?”
“小飛俠,我真覺得你現在很不對勁。”陳涵心牢牢盯著的眼睛,“從上次圣誕節的時候我就發現了。”
“我怎麼了?”有些無奈,“心心……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
“怎麼說呢,”陳涵心收回手,抱著自己的手臂審視,“要是以前我和柯印戚吵架你過來陪我,你只會安我幾句、或者靜靜陪著我,可現在,你竟然會告訴我怎麼去解決這種事,還說得有理有據的。”
“這……”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才好,“那個……我至,還算談過一個男朋友吧……的事,總會懂一點兒。”
“不。”
陳涵心否認得很干脆,開始噼里啪啦地發表言論,“你和言僑這三年,雖然是在談,但我覺得只有他一個人在投,你并不戲,始終還是活在你自己一個人的世界里。”
“就好比你雖然喜歡他,但只是那種平淡的喜歡,并沒有互和火花,不是真正投的喜歡。”
“但你剛剛和我講的這些話,讓我覺你的觀念似乎被刷新了,這種覺悟……應該是真的到了那個能讓自己怦然心的人,才會有的。”
陳涵心說到這里,翁雨的心突然開始“砰砰”地跳。
因為發現,當陳涵心說到“怦然心”這四個字的時候,腦海中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傅郁。
“小飛俠,老實待吧,你瞞不過我的。”陳涵心觀察著臉上錯綜復雜的表,“你現在是不是到了讓你真正心、喜歡上的人了?”
“我……”
翁雨的臉頰漸漸開始漲紅,心里的糾結、想法都憋在嚨口,傅郁明晃晃的臉似乎就在眼前,“我……”
“咔嚓。”
就在此時,玄關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穿黑西裝的英俊男人了鞋、匆匆忙忙大步走了進來。
來人正是陳涵心的丈夫,柯印戚。
翁雨看著面前陳涵心臉上的表陡然變化,再看到柯印戚一見到陳涵心就化下來的神,立刻識趣地從沙發上起。
“心心,印戚,我先走了啊。”一路小跑過雀無聲的客廳,回頭看了一眼正默默注視著彼此的兩個人,趕悄悄撤離。
剩下的事,只要讓彼此相的人,好好坦誠解決便好。
**
出了陳柯家的小區,走到外面準備打車,等車的期間,拿出手機想看下時間,卻發現屏幕上竟然有好幾個未接來電。
仔細一看,全部都是來自傅郁的。
整整中斷了兩周的聯絡,如今看到他的來電,心里說不出的開心又張,回想起剛才陳涵心的追問,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好一會,才輕著、回撥過去。
電話剛響了一秒,就立刻被接起,傅郁的聲音截然不同往常的,略有些急迫,“小雨,你現在人在哪里?”
“啊……我剛去我閨家了。”握著手機,輕聲說,“和老公吵架了,我去陪……”
他的嗓音有些沉,“這麼晚?”
“嗯……”乖乖地和他解釋,“這種況以前也發生過的,我現在準備回家了,我家離家很近,一會就能到。”
傅郁這時稍稍克制了一下語氣,才讓聲音聽起來如常般緩和,“一個人走夜路,小心點。”
“好,”答應下來,生怕他掛電話,連忙問,“你呢?剛上完課嗎?”
“沒有,”傅郁在那邊沉默了一會,“你剛剛不接電話,我就一直在走廊里等你的電話。”
翁雨聽到他淺顯溫的話語,覺自己的整顆心,都瞬間了下來。
兩周沒有聽見的悉嗓音,現在就在耳邊,將這段時間里所有糾結、無所尋的心統統都串聯到了一起,點亮了全部的灰暗。
直到這時,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很想念他。
想念他的聲音,想念他的話語,想念他帶給的所有溫。
怎麼辦。
是不是真的如陳涵心所說的,遇到了讓自己真正怦然心的人?
“你沒有接我電話的時候,我實驗過程中還出錯了。”
末了,他低低補上一句,“學生們都笑話我,說我那副擔心又焦慮的樣子、簡直就像個十六七歲的頭小子。”
“小雨,”
在越來越劇烈的心跳里,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說,“我發現,因為沒有辦法見到你,我開始變得越來越焦躁、已經有些影響到我的正常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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