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沈吳氏對你不好吧?那這份東西,也算是我給你的禮,好好聽。”宋夫人扔下這句話,拎起手包走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漸行漸遠,最后消失在哐的關門聲。
宋卿癱坐在客廳,好半晌過氣,手中的水杯放回茶幾上,指尖無意間到擱在茶幾上的信封,宋卿電似的收回手,這信封好像裝了定時炸彈,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突然炸,炸得他碎骨!
沈吳氏?禮?
他深呼吸幾番,鼓足勇氣拆開了信封,里面沒有什麼炸彈,只有一支銀的錄音筆靜靜地躺著。
他按下了播放鍵,背景安靜,零星飄進幾風聲,都在宋卿以為不會有人說話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嘶啞干地像是從嗓子眼里拼命出來的,中年男人不干不凈地說著廢話,直到另一道聲呵斥了幾聲,他才閉上。
聽到那道聲,宋卿的大腦炸開了花,霎時空白。
怪不得宋夫人要說是給他的禮,錄音的另一位主角竟然是沈吳氏。
他屏住呼吸,認真聽了起來。
中年男人:“沈夫人好久不見啊,最近…”
沈吳氏打斷了他,“這次又要多錢?”
中年男人嘿嘿兩聲,“不多,一千萬就好。”
“一千萬?你可真敢開口,沒有!”
中年男人的聲音頓時沉了下來,“沒有啊,那我找你兒子拿去,你兒子現在可是大人了,這點錢他肯定掏得出來。”
沈吳氏氣急敗壞,“你敢!”
“我就爛命一條,無所謂,但您不一樣啊,您可是沈家長媳,要是被外面知道了,秦二爺是您兒子,嘿嘿,這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接下來盡是兩人的扯皮,宋卿聽到這,嗡地一聲,邊的聲音都泯滅了,他瞪大了眼,錄音筆咚地掉到茶幾,咂出脆響。
秦珣是沈吳氏的兒子…
那豈不是沈嶼觀的哥哥。
宋卿的心臟卟嗵卟嗵地跳到了嗓子眼,向錄音筆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巨大無比的燙手山芋。
他手忙腳地關掉錄音筆,大口大口的著氣。
怪不得,怪不得…
宋夫人要借他的手來威脅沈嶼觀。
宋家無非是想要個沈家的名頭,有這個名頭在,他們的手就能到上位圈里去分一杯羹。
可如果宋夫人拿著這東西去威脅沈嶼觀,功了還好說,可失敗了整個宋家都承不起沈嶼觀的怒火,宋夫人不敢賭。
而讓宋卿開口就不一樣了,他的由頭只是不想離婚而已,是他的一已私,與宋家無關,無論結果是好是壞都是宋卿食其惡果。
宋夫人好算計啊,好狠的心啊,他現在可就真是沈嶼觀的礙腳石了。
冷靜下來,有些疑問逐漸浮現,他立馬拿起手機,打給了宋夫人,一串鈴聲后,宋夫人接起了電話,宋卿沒了客套的心,急匆匆地問,“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宋夫人笑了聲,像是早就料到了宋卿會打電話來,“除了沈吳氏,就你我知道了,哦,還有秦家死了的老爺子,放心,我要你干這件事,自然不是讓你去送死。”
這跟送死還有多大差別嗎,宋卿嗤笑。
“那個男人呢?死了?”
宋夫人嘲諷道,“你覺得呢?”
宋卿一聽心下了然,知道太多又貪婪的人,總歸會被自己念吞噬,他還是不放心又問道,“那你是怎麼拿到這份錄音的。”
宋夫人沉了會,冷冰冰地回道,“他是連河。”
不等宋卿回話,宋夫人掛斷了電話。
聽到連河兩個字,宋卿全都明白了,他捂住了臉,頹廢的倒回沙發里。
上一輩的恩怨苦果,怎麼都孽力回饋在他上了呢,宋卿想,他前世是干了多缺德事,今生領到的劇本如此坎坷。
在宋卿十九歲前,一路順風順水,除了宋夫人這個母親不待見他外,他在宋家是被捧在手心里長大的貴公子,還嫁給了自己的心上人。
而十九歲就像道分界線,將他前十幾年的好盡數分割,他一躍跌深淵。
七年前,宋卿回宋家時,無意間見到宋夫人跟人爭吵,爭吵的容宛如晴天霹靂,他知道了自己真正的世,也明白了為什麼這麼多年,宋夫人對他不冷不熱。
原來他并非宋夫人親生,而是宋家老管家的兒連滟,跟他父親背地里搞在了一起,珠胎暗結,生下了他。
當初宋老爺在外拈花惹草,帶回來一個宋盡,已經讓宋夫人忍無可忍了,結果又來了一個他,宋夫人氣得一口銀牙盡碎,為了面子,認下宋卿,辭掉了家中所有傭人,對面宣稱是的親兒子。
恨不得除連滟而后快,宋老爺生多,算有點良知,先一步把連滟送走了,就這麼蓋彌彰下,風平浪靜的過了十九年,直到連河欠下一筆驚天賭賬,拖著連滟來要錢,這番舊事水落石出。
卻沒想到,連河要走了錢,就把連滟丟了下來,差錯下又跟宋老爺好上了,那個小孩就是宋卿的親妹妹,事敗,而此時宋家大權盡在宋夫人手上,死一個連滟輕而易舉。
宋卿對連滟沒什麼,可畢竟是親生母親,做不到見死不救,他找了四方路子將連滟送出了國,囑咐這輩子都別回來了。
原本事已經告一段落,可連河就像個狗皮膏藥,怎麼甩都甩不掉,三番五次跑到宋家擾宋夫人,俗話說得好,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連河聲稱自己已經找好了報社,要是不給他錢,或者他出了什麼事,他就要鬧得天下皆知。
后來不知道怎麼,連河突然人間消失,了無音訊。
而如果是連河知道了沈吳氏這檔事,轉手把消息賣給宋夫人,宋卿再相信不過。
宋卿藏好錄音筆,跑到廚房將冷掉的泡面叮了會,囫圇吞棗地吃完。
心中五味陳雜,連吃進里的東西,都分不清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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