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瑜本來想等個機會給祁明完成最后的標記，沒想到祁明會中途離場，正想起身已追出去，手卻被人緊緊扣住了。

　　扣住她的手的手掌十分冰涼，不用回頭看陳瑜都知道是誰，她掙了掙，“放開。”

　　葉舒丹一把將陳瑜扯回座位上，偏頭在陳瑜的耳邊說道：“你覺得我會給你再害別人的機會嗎？”

　　陳瑜裝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葉舒丹不逞口舌之快，只按著陳瑜的手，不讓陳瑜去追祁明。

　　她遭受過那種痛苦，便不希望有人同她一樣，也遭受那樣的痛苦。

　　.

　　祁明一回到車上就拿出葉舒丹塞給他的紙條。

　　——小心陳瑜。如果相信我的話，你或許可以去寺廟或者道觀，讓里面的大師給你看看。

　　這是葉舒丹給祁明的提醒，至于之前為什麼不說，或許是覺得自己說的事情太令人匪夷所思了，怕祁明不相信。但是今天或許是察覺到祁明身上的標記變濃了，不得不說。

　　這標記到底是什麼？

　　祁明一直盯著紙條看，想了想，給連亞書撥打了一個電話。

　　連亞書還在殺青宴上，他今晚喝了不少酒，不過他的酒量很好，腦袋還是清醒的。

　　祁明：“你身邊有人嗎？”

　　連亞書：“我出去和你說。”

　　幾分鐘后，祁明重新聽到連亞書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有什麼事，你直說吧。”

　　祁明問他：“一個厲鬼在人身上做標記，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標記？”連亞書的語氣一下子沉了下去，“你被標記了嗎？”

　　祁明：“這個你先別管，你只告訴我為什麼。”

　　連亞書反問祁明：“聽說過采補嗎？”

　　祁明：“采陰補陽或者采陽補陰？”

　　“嗯。”連亞書找了個位置坐下，和祁明緩緩地說道：“我之前在一本古籍里看到，有些厲鬼會通過某些媒介在氣運強的人身上打上標記，標記一共七層，一旦七層標記全部打上，那麼這個厲鬼就會循著標記找到人，然后……”連亞書頓了一下，換了個比較溫和的詞，“強迫這個人和他交/媾，以增強厲鬼自身的修為。”

　　哪里是被迫交/媾？這他媽的就是強/奸！

　　祁明的面色瞬間變得鐵青，他近乎咬牙切齒地問道：“某些媒介是什麼？人嗎？”

　　“對，是人。”連亞書道：“只有通過活人打上七層標記，厲鬼才能夠和人交/媾，作為交換，厲鬼可以把受害者身上的氣運轉移到配合厲鬼的那個人身上。”

　　連亞書說到這里頓了頓，又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別和我說別打上標記的是你吧？”

　　祁明：“對，就是我。”

　　連亞書：“……”

　　連亞書：“小鬼就沒察覺？”小鬼那麼厲害，肯定在祁明沒被打上標記的時候就察覺了，如果是這樣，祁明又怎麼會被標記？

　　祁明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晃著小腳的小鬼，“他應該早就知道了，不過我猜他估計是想等厲鬼主動現身，然后一口吞了厲鬼吧。”

　　畢竟厲鬼到現在還沒現身過，都是通過陳瑜在祁明身上打標記的，小鬼懶得去找厲鬼，就選擇守株待兔。

　　從上次小鬼吞了女鬼后，祁明就知道小鬼是以鬼為食的，不過卻不會隨隨便便就吃鬼，吃的都是害人的鬼。

　　祁明估計這次厲鬼的道行比較深，小鬼想飽餐一頓，一開始察覺到厲鬼存在的時候，就把自己藏起來了，厲鬼無法感知到他的存在，所以才敢讓陳瑜一次又一次的在祁明的身上打上標記。

　　“那你打算怎麼辦？”連亞書倒不擔心祁明，畢竟有那麼厲害的小鬼在祁明身邊，分分鐘就能把厲鬼解決了。

　　祁明：“守株待兔。”

　　既然小鬼想要飽餐一頓，祁明當然愿意滿足小鬼，不過那厲鬼做的事實在是太令人惡心了，祁明又怎麼可能讓厲鬼那麼痛快就被小鬼吃了呢？他這段時間正好學了幾個折磨鬼的符箓，等鬼主動現身后，先好好把那只鬼折磨一番，再讓小鬼吃了他。

　　連亞書：“行，到時候需要我幫忙就說一聲。”

　　祁明：“我這邊不需要幫忙，不過有件事你幫我看看。”

　　連亞書：“你盡管說。”

　　祁明：“幫我看著點陳瑜，不要讓她再去標記其他人了。”

　　.

　　結束和連亞書的通話后，祁明靠在后座上，眼底一片深沉。

　　之前小鬼說葉舒丹身上和他有一樣的標記，不過葉舒丹的標記快散了，那是不是說明葉舒丹已經被厲鬼給……

　　祁明無法再想象下去，就像他無法想象葉舒丹在面對那件事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

　　忽然之間，祁明就明白了葉舒丹身上的清冷疏離來自哪里了，或許，那不叫清冷，而是厭世。

　　可即便這樣，她心中的善良卻沒有被磨滅，知道他也被厲鬼標記后，寧愿被人誤會為神經病也要提醒他。

　　這樣一個人，不該遭受那樣的對待。

　　祁明伸手戳了戳小鬼肉嘟嘟的臉，“你說你有沒有可能讓一個人忘記一段不愉快的記憶？”

　　事情已經發生了，肯定無法抹除，但是人可不可以忘記那段糟糕的記憶呢？

　　小鬼搖頭，“這個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