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琰每每見我都要氣得瞪眼:「你怎麼能用我的錢養別的男人!」
再到后來,李鈺有了自己的封地。我們收拾包裹離開洛陽,再見他就是很多年后了。
我記得,卻并沒有說。李琰擺擺手:「不記得就不記得,我不跟你計較。」
他往床上一躺:「你說命啊,兜兜轉轉還是我成了皇帝。」
李琰得出了一個結論:「千萬不要得罪女人。」
李琰每天都來我的房里過夜,他說要讓后宮眾人知道誰才是老大。我琢磨著給他選妃,李琰慌得四處亂跑。
「算了吧,有你一個就夠了。」
我板著臉,「我不會為你生下孩子的。」
李琰看上去有些落寞,「我知道,你喜歡李鈺。」
又十分自信地表示:「女人,話不要說得太絕對,畢竟我這麼完美。」
我瞇起眼,以前怎麼沒發現李琰這個人這麼耍寶。
系統弱弱發聲,「他的性格是和李鈺完全相反的設定。」
「每個世界都是宿主的一生,完成任務后就可以自由生活。在這個世界死亡后就會開啟另一個世界,但如果任務沒有完成就會被抹殺。所以恭喜宿主,在這個世界你自由了。」
「請盡情體驗你的人生吧。」
我的人生,現在才開始嗎?
我剛準備睡覺,卻聽見身旁一雙大眼正在閃閃發光。
「蘇茗伊,我很早之前就想問。你是撞邪了嗎,為什麼一直自說自話?」
他支起身子:「請個巫師看看吧?」
我沒說話,李琰打了個哈欠:「這麼多年。那小子也不尋思給你驅驅魔。」
「哪那麼多廢話,睡覺!」
李琰哦了一聲,委屈巴巴的,「你又兇我。」
我決定偽裝下,以后跟系統說話不會這麼明目張膽了。
李琰真的請來了巫師,尖細的下巴,白膩的頸子。狹長的雙眼以及那雙泛著盈盈綠色,寶石般璀璨的雙眼,不像是巫師更像是天山的仙人。
白憮說:「娘娘,您的身后跟了厲鬼。」
他讓我伸出手心,一個碧綠的鐲子放在了上面。
對方突然逼近,扣著我的手腕,語氣是深深的怨恨與嫉妒。
「蘇茗伊,你和他睡了嗎?」
我反問他,「這鐲子是你從沈若薇手上扒下來的嗎,像你當初從我手上扒下來一樣。」
白憮的雙眼猩紅,似要滴出血來:「蘇茗伊,為什麼背叛我?」
我懶得和他爭辯,只吩咐道:「來人,拖出去斬了。」
3
話音剛落白憮就暈倒了,我揮手示意下人們稍安毋躁。過了半刻鐘白憮才悠悠轉醒,十分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有些羞赧。
「娘娘贖罪,在下失儀了。」
我裝作驚訝的樣子:「白先生,剛才還真是可怕,不知那厲鬼是何人?」
我話音一轉,「莫不是死在禁宮里那位?」
李鈺對自己的身份一向看重,在他眼里自己才是正兒八經的皇帝血脈。李琰則是謀權篡位,他那個父親更是大逆不道。如今兩個人身份對換,他被扣上了忤逆的帽子怎麼能不恨。
果然,白憮低低的嗓音像是咬著舌尖發出來的。
「娘娘,」他垂著眉眼,「那人說他有莫大的冤屈。」
「什麼?」
白憮鮮紅的唇像是要滴出血來,蘊含著幾乎將人千刀萬剮的恨。
「他說他才是真正的李鈺,這天底下最尊貴的人。」
我端坐著,底下的宮女太監們烏壓壓跪了一片。
「先生知道我是誰嗎?」
白憮一愣,我抿了抿唇繼續說道:「我從十四歲就陪伴在陛下身邊,數年來與他共謀國事。
更是多次以身試險,所以是不是真的陛下我還不清楚嗎?」
我深深吐了口氣,「若說那厲鬼跟著我,恐怕是不甘心這偌大的王朝從此不在他手。所以才企圖迷惑先生,依我看還是將他挖出來挫骨揚灰的好。」
白憮不說話,長久的沉默之后他抬起眼,眸子里竟蓄滿了淚水。
「你竟如此狠心嗎?」
丫鬟春雀走了過去,狠狠一巴掌扇在白憮臉上。
「先生快醒醒,不要被那厲鬼迷惑了!」
白憮的臉偏向一邊,下意識要發怒。卻發覺殿內眾人皆凝望著他,只要他有動作下一秒就會被戳成篩子。
他嘴唇翕動,卻到底什麼話也沒說。
恰好這時李琰處理完公務,進來見了這副場景疑惑道:「怎麼了這是,劍拔弩張的?」
我喝了口茶,「巫師說有厲鬼跟著我,恐怕是那大逆不道的奸賊。」
李琰一臉蒙,「誰啊?」
「禁宮那位!」他還真是單純,李鈺把他視為奸賊,他卻始終覺得這是兄弟家的內部矛盾。
大概是掛著自己的名號,李琰聽說要把那位的骸骨挖出來搓成灰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頭。
「算了吧,他也怪可憐的。」
「可憐嗎,我倒覺得是自作自受。」
碧玉鐲子被春雀交還給白憮,那人伸手接著鐲子有些顫抖。抬眼看我時有種恍然如夢的錯覺,他在問我當真不要了嗎?
「丟了吧先生,從死人手上扒下來的晦氣。」
李琰也在一旁搭腔:「就是,皇后想要什麼沒有,回頭我給她整一個金鑲玉的!」
他總是這樣沒個正經,白憮深深看了他一眼,道:「陛下和娘娘還真是伉儷情深,羨煞旁人。
」
我盯著他的眼睛,從中看到了無盡的落寞與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