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硯第一時間就要推開她,可是就是那麼巧,我出現了,在白硯準備推開她的時候。
白硯說那件事之后他明確地跟夏之懷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和夏之懷再無交集。
可是現在看來,事情顯然并非如此。
白硯騙了我?
這個想法僅僅在我腦海出現了一秒就讓我痛苦不已。
七、
白硯沉默著。
有時候沉默比真相更傷人。
我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
「白硯,你把這個孩子帶回來就應該想到,有些事躲不了。」
白硯閉上了眼睛,幾秒后重新睜開。
他說:「我沒想躲,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白硯問我:「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句氣話嗎?」
我記得。
他說:「我知道那是氣話,甚至你也知道,那只是氣話。可是夏之懷卻當了真。」
白硯曾經對我說:「如你所見,她是我的女朋友。」
夏之懷當了真。
她開始以白硯女友的身份自居,她到處宣揚她和白硯在一起了,她討好、結交白硯的同學、朋友。
等到白硯發現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他們真的在談戀愛。
夏之懷抱著一捧花站在白硯面前,她說今天是她和她的男朋友相戀一個月的紀念日,這是她給她男朋友的驚喜。
所有人興奮而激動地看著這一幕,他們大叫、起哄。
「親一個,親一個。」
白硯被夏之懷的這一出弄得惱羞成怒,他當眾戳穿了夏之懷,并說自己和她從來就沒有在一起過,所謂的戀情不過是她的臆想。
白硯說:「我當時沒有想那麼多,只想結束那場鬧劇,可是夏之懷卻因為那件事遭受了輿論暴力。
」
大家的嘲笑、譏諷讓她不堪重負,最后她被迫轉學,作為一名交換生去了國外。
可是出國卻并沒有拯救夏之懷,反而將她推進了深淵。
陌生的環境,背井離鄉,沒多久她就患上了躁郁癥。
后來因為一場醉酒,她被人侵犯,懷上了陌生人的孩子。
等到她發現自己懷孕,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成形。
而且因為身體的原因,這可能是她唯一的孩子。
所以她決定生下她。
為了養活孩子,她休學打工。
重壓加上郁結于心,她的身體就這麼垮了。
白硯說:「她遭受這些是因為我,將冉冉撫養長大是她的遺愿。柚柚,我不得不做。」
我沉默了。
原本我以為這是一個情感問題,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價值取向。
過了許久,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說:「夏之懷有父母,我們可以把孩子交給他們,我們支付撫養費。」
白硯說:「在夏之懷決定把孩子生下來的時候,她和她的父母就決裂了,他們并不喜歡這個孩子。」
「可是這是他們女兒的孩子,血脈親情,割舍不掉。」
白硯沉默了。
他用沉默告訴我,這個提議他不贊成。
我的指甲掐著我的掌心。
我說:「或者我們可以給她找一個好的領養家庭,同樣地,我們支付撫養費。」
白硯看向我,眉宇間盡是煩躁。
他說:「你怎麼確認領養家庭會真的對她好?她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我們完全有能力領養她。為什麼你不同意?」
「因為我懷孕了。」
我猛地站起身,顫抖著沖他吼道。
可是白硯下意識地反應卻是看向門外,接著他對我說:「柚柚,你小聲點。
」
白硯的反應直接讓我氣笑了。
我撈起沙發上的抱枕就砸了過去。
「白硯,真有你的。」
說完我起身就往外走。
「柚柚。」
白硯又想攔我,我直接吼道:「別碰我。」
他的手一僵,定住了。
我拉開門,卻和門外站著的小身影撞了個正著。
她被我撞得摔倒在地。
我快速伸手去扶。
可是她卻仿佛視我如洪水猛獸,一邊用手撐地連連后退,一邊放聲大哭了起來。
白硯擦過我的胳膊跑出房間。
他蹲下身將白冉冉扶了起來,著急地問:「有沒有受傷?」
八、
「你說他是不是有病?我懷孕他一點反應沒有,那孩子摔了一跤他就擔心得要死。
「就他這反應,他說孩子不是他的?你信嗎?
「我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就算他好心,就算他想幫人,也不用非要自己養。我們有千萬種方法,他卻非要選擇最讓人難以接受的。他到底想干什麼?
「他是不是不想過了?不想過了就散!離婚!」
不敢告訴父母,我只能去了閨蜜家。
到了這里,我終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義憤填膺地吼了起來。
閨蜜安慰著我,她說:「冷靜點,別那麼生氣,你不覺得你的反應太大了嗎?」
聽了這話,我端起水杯的手頓住了。
我也不想反應這麼大,可是白硯的表現太刺激我了。
他面對我的提議時的抗拒情緒、他聽到我懷孕的滿不在乎,以及最后我離開時他的頭也不抬。
因為白冉冉的出現,白硯對我的態度來了個 180 度的大轉變,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我總覺得他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對閨蜜說:「你不懂。
」
閨蜜嘆了口氣,她說:「你就沒有想過接受這個孩子?畢竟你們也負擔得起。」
我果斷搖頭:「那孩子討厭我,我沒必要給自己找這麼一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