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一起了。
原來她也喜歡我。
真好。
我督促她學習,我想我們去同一所學校。
可是她貪玩,愛跑神,為此我生了很多悶氣,而她甚至都沒有發現。
我很不高興,但我不忍心不理她。
結果她真就沒有考好。
我們沒有辦法去同一個學校,只能選擇同一個城市。
可即使如此我們還是聚少離多。
我們的矛盾是日積月累的,我們都渴望對彼此好,所以獨自承受了所有的不愉快。
等到的爆發的時候,就是一發不可收拾。
我們分手了。
我很難過。
我知道她也很難過。
可是年輕氣盛的我們都在等彼此低頭。
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錯誤的決定。
我應該知道,在她決定過來找我時,她就已經是向我示好了,我又何必去介意她說了什麼?
我應該牢牢地抓住她,不讓她離開。
夏之懷以我女朋友自居,我是默許的。
我甚至希望這個消息傳到許柚耳朵里,我要讓她知道她說了多麼愚蠢的話。Ɣz
可是她沒有出現,更沒有只言片語。
那一夜我喝醉了,我碰了夏之懷。
我害怕,我驚懼。
如果許柚知道了,我們就完了。
惱羞成怒的我揭穿了夏之懷冒充我女朋友的事,我引導輿論趕走了她。
我以為這只是我人生的小插曲,卻沒想到改變了那麼多人的生活軌跡。
我原以為我可以和柚柚幸福美滿地生活在一起,直到永遠。
可是我卻再一次失約了。
夏之懷告訴我她和我有一個孩子時,我是拒絕接受的,我甚至準備拿錢打發她。
可是她卻說她要死了,她的遺愿只是想讓我見見孩子。
這是最壞的局面,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理智告訴我,我應該不管那個孩子,讓她自生自滅。
可是當我看到她,我就遲疑了。
她生活得很不好,瘦小、營養不良,可是她卻總是眉眼彎彎,討好地看著我。
她很敏感,非常沒有安全感,仿佛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讓她成為驚弓之鳥。
也許是血脈親情。
夏之懷的離世沒有讓我難過,而白冉冉把她唯一的一顆糖遞給我,卻讓我無比難過。
一個生命因為我的錯誤而痛苦,這是原罪。
我想照顧這個孩子,可是我不能失去柚柚。
如何兩全?
除非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我偽造了一份鑒定報告,并將我和夏之懷的過往做了美化。
我騙了柚柚,第一次。
我整個人都是緊繃的,我怕被她看出破綻,我怕失去她。
同時我也怕那孩子口無遮攔說了什麼。
所以在聽到柚柚懷了我們的孩子時,我下意識的反應是怕那孩子聽到。
我怕那孩子受了刺激,把真相告訴給了她。
可是我卻傷害了她。
我急切地希望她能接受那孩子,我急切地想要把這件事掩過去,可是事與愿違,她甚至提出了離婚。
不可以。
任何事都可以,離婚不可以。
那孩子對我說:「爸爸,你別難過,你把我送去爺爺奶奶那里吧,我想他們了。」
在聽到這話的時候,我卑劣地松了口氣。
我把那孩子送走了。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正軌。
可是意外卻一件接一件,它們推著我和柚柚走向絕境。
柚柚說那孩子故意傷害她時,我是拒絕相信的。
即使我已經發現了異常。
可是我覺得,孩子爭寵在所難免,沒有真的出事就算了,何必咄咄逼人,再說她也得到了教訓。
但是我忘了,她是我的孩子,卻不是柚柚的。
我已經開始用父親感性的角度去對待孩子的事情,而柚柚依舊是個旁觀者。
我們背道而馳,越走越遠。
等到我想回頭時,已經沒有歸路了。
我唯一能做的是放她走,讓她自由。
我和柚柚離婚后,那孩子臉上終于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她像一個打了勝仗的將軍,正在享受自己勝利的果實。
而我卻感覺不寒而栗。
我把她送去了心理治療室,她很抗拒。
她求我,可憐兮兮。
在沒有結果后又立馬轉變臉色。
她第一次用憎惡、怨毒的眼神看著我,詛咒我、痛罵我。
我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是從一個八歲孩子的嘴里說出來的。
我問醫生能不能治好。
醫生說:「有些原生家庭對孩子的影響,是要靠一輩子去療愈的。」
一輩子,多可怕。
我曾經希望兩得,到最后卻一無所有。
柚柚生了個兒子,我和她的兒子。
在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是激動的。
我想,她既然愿意生下我們的孩子,那是否意味著我們還有機會?
可是我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那麼恨我。
我從來沒有想過,原來我傷她如此之深。
她的話語像一把刀子一樣凌遲著我的心,我痛不欲生,可是她卻毫無反應。
原來許柚真的會不再愛白硯。
可是白硯卻沒有辦法不愛許柚!
我只希望他們平安喜樂。
如此,余生足矣
-完-
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