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雪杳笑了下,這人可真不能隨意念叨。
小暑聽到門外丫環的傳喚,也沒著急走,捧著一摞請帖站在原地,猶豫道:“小姐,那這些......”
“也罷,你便先等等。”溫雪杳擺手,溫相此時來,無非是問她為何不去赴這些天給她下拜帖的官家小姐的約。
與其讓溫相整日替她操心,倒不如她今日直接說清楚。
溫雪杳放下手中的扇子,迎到門前。
遠遠地,就朝著來人喚了句“父親”。
溫相隨之加快腳步,“外面天熱,快回屋里去。”
溫雪杳笑著點頭,讓小暑添了一碗冰飲。
溫相坐定,飲了幾口,身上熱意消減,溫雪杳才淺笑著看他,“父親今日來,可是要勸女兒多赴會,外出散散心?”
溫相稍頓,猜測溫雪杳估計瞧出些什麼,也就未藏著掖著。
和聲勸道:“如今你既想通了,與那......與那人做了了斷,便也該往前看。”提起元燁,他心中仍然有氣。雖不知女兒為何突然想通,與那馬奴一刀兩斷,不過終歸是大好事一件!
“還有,這些日子外面的風言風語你莫要去在意,上京城每日傳出的流言蜚語多如牛毛,幾日后那些人的心思就又轉到旁的事上去了。”
“女兒省得。”溫雪杳露出笑顏,輕松道:“是父親多慮了,您瞧我這幅模樣,就知道那些話影響不到我。”
溫相聞言認真打量溫雪杳,確定她臉上輕松的笑意不似作假,心中懸掛的一塊大石頭才落下。
“如此,你又為何整日閉門不出?”溫相問。
“既提到此事,女兒不妨與父親直說。”溫雪杳朝著小暑招了招手,將她手中的拜帖放在兩人中間的小幾上,才不緊不慢道:“父親日后莫要再以官威逼迫下屬,操心女兒的這些小事兒了。
”
溫相見自己的計謀敗露,面上也無絲毫窘迫,反而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你的事怎麼能是小事?”
溫雪杳見溫相一臉固執,深知與他解釋不通,便喚了一個說法,“女兒也不是閉門不出,只是我離開上京城兩年,那些近日給我下帖子的貴女,我有些連名字都未曾聽過,赴這樣的約實在沒有意思。”
溫相一聽,陷入思考。
沒等他又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安排,溫雪杳補充道:“明日女兒有約,父親就莫要操心了。”
“當真?”溫相一臉狐疑。
溫雪杳頷首。
“那是誰家的小姐......或公子?”溫相小心翼翼問。
溫雪杳無奈笑了下,看出溫相仍是半信半疑,索性與他說清楚,好讓他寬心,“寧國公家的。”
誰料,溫相一聽,瞬間戒備起來,“他們家約你是何事?莫不是要......”說退婚之事?
溫雪杳猜到溫相想說什麼,解釋道:“明日是寧世子的生辰。”
溫相一臉恍然大悟,不過他臉上的淡定也只停留須臾,因為下一秒,溫雪杳就拋下一句石破天驚的話。
“不過女兒的確想在明日寧世子的生辰宴后,同他再另擇時間,道明退婚之事。”
溫相滿臉震驚。
他還以為溫雪杳趕走那馬奴便是想通了,或打算按部就班嫁入寧國公府。他本來還計劃著,若此樁婚事出現變數,他該如何勸說雪杳與寧國公府將婚約退掉。
未曾想,她竟主動生出了退婚的念頭。
不過雪杳的想法倒是與他的殊途同歸,左右他已經挑好佳婿人選,只待這邊與寧國公府的婚事退去,他門下學生,今年的新科狀元便會上門提親。
日后,有他的扶持,小婿仕途自然不成問題。
且這樣一來,雪杳算作下嫁,夫家也更不會欺負了她。
比她嫁入寧國公府,令他安心得多。
思及此,溫相臉上的表情逐漸緩和,“也好,此事就依你的想法來便是,官家那邊,自有為父替你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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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國公府,書房內。
寧十一將調查的消息告知寧珩,若非探子來報,他也不敢相信,近日來上京城之所以會傳出有關溫三小姐的流言,皆是離開溫府的元燁所為。
“世子,此事果真如你所想,是有人在背后蓄意操縱。”
寧珩抬眸,溫潤的眸子飛快閃過一抹暗色。
他緩緩轉動套在拇指的白玉扳指,最初他還以為這些流言與長寧郡主有關,畢竟先前馬場之上,就是她的侍衛以保護貴妃安危之名,向溫雪杳射暗箭。
卻未曾料到,此事竟是那下人所為。
不對。
寧珩想到那人的身份,淡然一笑。稱他為下人,倒是有些不合適了。
“那元燁可真是不知好歹,溫三小姐無論怎麼說都是于他有恩,他竟這般恩將仇報,不惜毀掉溫三小姐的名聲。”
寧珩淺笑,“或許這就是他的目的呢。”
寧十一滿臉鄙夷,“那元燁當真是個白眼狼,可如此一來,溫三小姐名聲受損,只怕是會影響未來出嫁,有誰會娶......”說到這里,寧十一猛地閉上嘴。與溫三小姐有婚約之人,可不就是他家世子麼!
寧珩勾唇。
這便是那人的計劃。
但既然有他在,就注定要讓那人失望了。
寧珩淡聲道:“自然是,我娶。”
冰窖
等到寧珩生辰這日,寧國公府外的長街上,發生了不小的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