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向懶得同溫相搭話的溫長青也難得附和出聲,“父親此言倒是沒錯,我瞧著妹妹確是有些消瘦了。”
溫雪杳實在忍不住了,兩人一唱一和,好似寧珩有意苛待她一樣。
她嗔怒地瞪了對面二人一眼,“哪有那般夸張,左右不過是一日未見,怎得就能看出我是胖了還是瘦了?”
溫相一噎,沒敢看溫雪杳,反而朝著盟友找認同感,“我瞧著你妹妹卻是瘦了些......”
溫長青竟也配合,“是瘦了。”
溫雪杳:“......”
最后兩人問責的目光齊齊落在寧珩身上。
溫雪杳有些急,寧珩牽著她的手,安撫地攥了攥她的掌心,然后從容看向對面嚴肅盯著他的手、目光似要噴火的兩人。
“岳父大人、舅兄,我知曉阿杳偏喜甜淡素食、不愛葷腥,是以早在成婚前便專門命人從阿杳母親故鄉江南一帶尋來一位廚子,想來應是能照料到阿杳的口味,不至于令她餓著消瘦。”
話落,連溫雪杳都些發怔,呆呆地看了寧珩一眼。
青年的膚色冷白,下頜流暢,看過來的目光裹挾著一絲寵溺,讓人頭腦發暈。
昨日兩人用膳,她只覺得味道清爽,恰好是她所喜歡的,卻未曾想哪有那麼多的‘恰好’,只是有人在精心準備罷了。
她心中一暖。
這件事他從未提過。
對面父子倆默聲對視一眼,再看溫雪杳紅撲撲朝著那人仰起的小臉,有再多不滿也不好再開口。
兩人輕輕淺淺哼了一聲,將此事揭過。
又聊了一會兒,溫雪杳才發覺遲遲不見路姨母的身影。
路姨母專程從江南來上京城只為代替母親操辦她的大婚,說好要小住一月,怎得如今卻不見她的身影,溫雪杳偏了偏頭,探尋的視線望出去,“路姨母呢,今日怎得不曾見她?”
提起此事,父子倆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先是看了寧珩一眼,似有些猶豫。
寧珩:“如今我已是溫家人,岳父與舅兄有何不妨直說,不必避諱我。”
兩人沉默一瞬。
溫長青抿了抿唇,才看向溫雪杳道:“你路表哥來了,此時姨母應在碼頭接應,估摸著時辰應當午時便該回來了。”
“路表哥來了?”溫雪杳眨了眨眼,繼而不解道:“路表哥來乃是好事呀,這有何不能說,值得父親和哥哥遮遮掩掩的。”
“誒呀。”溫相嘆了聲,“你這丫頭不知道,你路表哥此行不是一個人來的。”
“不是一個人?”
溫相青著臉別過頭去,像是接下來的話極難啟齒。
溫長青無奈將話接上,“他拐了在江南巡查的顧御史的表妹,一道來了!”
拐?
溫雪杳腦子一沉,想起同寧珩在馬車里說到的與人私奔的劉家小姐。
天吶。
路表哥此行怎能叫“拐”,那分明......分明就是帶著人家姑娘私奔了呀!
溫雪杳有些恍惚,記憶中路表哥是一極穩重的男子,比之寧珩也不差半分,怎得如今卻能做出這般荒唐事?
這邊幾人正說著,那邊門外的小廝便跑來通傳說路姨母領著人回來了。
溫雪杳正欲起身,就見遠處一衣著端莊的婦人領著身后宛若璧人的一對年輕男女走了進來。
前頭那一身青衣腰別玉帶的正是溫雪杳的表哥路清鶴,而他身側那位面容昳麗的少女就有些眼生了。
“姑父、溫兄、溫四姑娘。”路清鶴帶著身側少女向兩人見過禮,才笑著朝溫雪杳看來,同少女解釋道:“這位就是我曾同你說過的,我姑母的女兒雪杳。
”
視線經溫雪杳身旁長身玉立的男子身上一掃,繼續道:“這位想必就是雪杳的夫婿,寧國公府的寧世子了?”
寧珩淺淺頷首,應道:“寧珩。”
話音落下,就見路清鶴身旁的少女不動聲色多瞧了寧珩兩眼,直到垂在身側的手被人輕輕捏了下,才垂下目光,沖著兩人問了好。
寒暄完,溫雪杳難掩訝異,忍不住幾次小心翼翼打量起坐在多面的路清鶴。
無論怎麼看,她都想象不出表哥會是那般誘著人姑娘私奔的人。
路清鶴察覺溫雪杳探究的打量,失笑道:“表妹今日是怎得了,似有話要對我說?”
溫雪杳猶豫了下,視線只稍稍在他旁邊的人身上一掃,就被路清鶴猜出七八分。
頓時便有些忍俊不禁,他環視一周看向屋內幾人,目光最終落在溫長青身上,“想必是我在江南的事,已經鬧得溫府人盡皆知了?”
溫長青訕訕解釋:“清鶴,此事你也不能怪我不替你隱瞞,而是人云姑娘的表兄都已問到我這里來了,我怎能不答?”
“你這事辦的荒唐,怎能讓一姑娘無名無分的跟著你。”
一旁的云姑娘正欲解釋,被路清鶴攔下,率先道:“溫兄想必誤會了,并非無名無分。”
那一旁的少女淺淺一笑接上話,“我們二人已拜過堂成過親了。”
她看向路姨母,“只不過那時母親剛出發前往上京城,我們后腳才倉促完婚,還沒來得及書信告知,我們二人就也踏上來上京城的路了,想的見面再說也不遲。”
這下,周遭一眾人臉上都閃過訝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