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夫妻相處,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路姨母能給她準備那小冊子教她房事,卻也不能手把手教她和夫君平日里該如何相處。
她在心底嘆了口氣,她當自己在用情上笨拙,卻未曾想只是相敬如賓的過日子也不似她最初想得那般簡單。
沉默許久,聯想到溫雪杳先前見她與路清鶴相處的驚詫模樣,云姑娘心中有了些思緒。
“聽說表妹與妹婿是圣上賜婚?”
溫雪杳點了點頭。
圣上賜婚,也就是說此前并無男女之情,就算有也很少。
云姑娘這話給了溫雪杳鼓舞,對方既然主動提起話頭,便是沒有同她生分見外。
于是她斟酌一番,問道:“表嫂,你平素里與表哥相處,就是像方才那般麼?”
云姑娘被她逗笑,“‘方才那般’?在表妹看來,我們二人方才哪搬了?”
“就是,來身子這樣的事,你都不避諱他......”她想到席上路清鶴給她剔魚刺的畫面,“你和表哥一定很恩愛吧。”
“恩愛?”云姑娘稍頓,“也不盡然,但我們已經是拜過堂成過婚的夫妻了,恩愛與否,我也是打算與他過一輩子的。”
路清鶴來接人,溫雪杳將人送出小院。
遠遠地,就見寧珩繞過游廊朝她走來。她便沒有著急回屋,而是站在原地等他。
余光里,走遠的兩道人似是沒有想到院門口的溫雪杳仍站在院外沒回去。
只見身材高大的男子俯身不知同身側的女子說了什麼,女子仰著頭,忽地就被人掐著下巴抵進一旁的假山上。
峰巒遮擋了兩人的身影,溫雪杳倏地回神,目光無措地落在鞋間不敢再看。
寧珩走過來,溫雪杳垂著頭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后。
直到行至她閨房門口,寧珩定住視線落在門上,屋里靜悄悄的,沒有人。
“這就是阿杳的閨房?”
溫雪杳點了點頭,臉依舊燙的厲害,不敢抬起來,滿腦子都是方才看到的畫面。
寧珩抬眸,逆光中,少女的模樣看不清晰,只能辨出依稀的輪廓。
他勾了勾唇,眸子深邃:“阿杳方才看到什麼,臉這麼紅?”
沒等她發出聲音,寧珩抱著人的細腰直接閃身進屋里。
門闔上,溫雪杳被抵在上面,沒有給她任何喘息與回答的機會,細細密密的吻便鋪天蓋地地落下。
他啄著她的唇,探進她眼底委屈的水光中。
啞著嗓子重復了那句方才桌上就讓她羞愧欲死的話,“阿杳方才一直盯著瞧,是不是也想要?”
寧珩盯著那個幾乎將任他為所欲為寫在臉上的少女,藏在心底潮濕角落的想法,蠢蠢欲動。
閨房
溫雪杳微啟唇, 連“不”字的音節還未發出,就被修長的手指托著下頜再度吻上來。
方才還是柔風細雨般的吻忽地就變得凌厲起來,氣息混亂糾纏, 溫雪杳被迫仰著頭后知后覺聞到一股酒氣。
不會讓人討厭,卻有些醉人。
也不知是酒氣渡進她的唇舌, 讓人頭腦發昏,亦或是旁的什麼原因。
總之沒過一會兒, 她便腳軟著站不住了, 只能借著寧珩把控在她腰間的力道與身后的屋門勉強穩住身形。
直到那密不透風的窒息感愈重,她軟軟抬起手臂去推他的下頜。
觸手的皮膚冰涼,對方稍頓,須臾后放過她的唇舌。
“怎麼了,阿杳?”
他怎地還好意思問?
溫雪杳盯著面前的人, 她身量嬌小, 視線齊平時剛好看到寧珩的喉結。
皮膚冷白,凸起的喉結處顏色有些泛青, 上下滾動時,她的視線也隨之一晃。
暗啞的聲音又低又柔, 讓人覺得無端寵溺又過分......乖巧。
沒錯, 就是乖巧。
不知何故,她的腦海中又浮現出這兩個字, 就像每天早上醒來時,側臉看到那張睡顏時心生的感嘆一樣。
不過這樣的情緒只維持一息,下一瞬,青年壓低脖頸, 將下巴抵在她肩上,微微側著腦袋。
溫熱的氣息擦過皮膚, 緊接著是青年暗啞的嗓音,“眼睛怎麼紅紅的,是委屈了?討厭我這樣親你?”
“不是。”溫雪杳攥緊了他胸前的衣襟,白色的錦緞留下褶皺。
“那是為何?”
他一副追根究底的模樣,讓溫雪杳恨不得捂住那張嘴。
視線略微上移,就看到淡粉色的唇此刻嫣紅而瀲滟,一張一合,嘴角挑著笑意重復道:“怎麼不說?”
溫雪杳氣息一滯,猛地閉上眼道,“不是討厭,就是有些......有些喘不上氣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寧珩悶笑一聲,捧著她縮緊的下頜,又在她唇角輕輕壓了壓,“待回府后我多教你幾次,便不會這樣了。”
說完,青年含笑的臉再次逼近,“再試試?”
溫雪杳臊紅著臉,將頭扭轉過去避開這個吻。
青年的下頜是涼的,攥著她的手心也是涼的,唯有落在她耳側的唇畔是那樣滾燙,滾燙到溫雪杳眼里的淚也一并發熱發燙,蒸騰出水汽。
忽地,門外響起一道去而復返的男音。
“小表妹,方才你表嫂換衣時的發釵落下了,我來代她取回。”
她的視線下意識越過面前的肩膀,雕花鏡前的梨木桌子上,果然擺著一對發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