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杳不是說要圓房?”寧珩唇抵著她耳廓,“那你躲什麼?”
溫雪杳不明所以,半側過身子,她躲了麼?明明沒有啊,她只是覺得腰間有東西膈得她難受。
她勉強睜開眼,伸手去一探究竟。
瞧吧,果然是有硬物隔著她,才不是她故意想躲。
溫雪杳眨巴著眼,屋內燭火早已熄滅,眼前一片模糊,只聽頭頂人近乎咬牙般狠聲道:“阿杳,你確定要圓房?”
溫雪杳點了點頭,“要。”
寧珩緊繃地那根弦徹底斷裂,
溫雪杳看不清青年臉上的神色,也就未察覺那一片春光蕩漾與蓄勢待發,只想著一手扶著那硬物移開些,便覺正欲翻身而上的人忽地一抖。
一種不可言說的濃稠情緒猛地傾瀉而出。
就連頭頂的寧珩都愣住了。
溫雪杳卻不明所以。
不膈應人了。
然后她遲遲不見身邊人動作,于是困頓地眨著眼小聲催促,“阿珩哥哥......”
寧珩冷白的面皮霎時紅似滴血,他猛地用大掌捂住溫雪杳的唇,一字一句道:“乖,阿杳還小,此事我們明日再說。”
溫雪杳不懂。
明日她就長大了?
哄人
第二日一早醒來, 溫雪杳一睜眼,就見枕側的青年正直勾勾看著她。
她稍顯意外:“你今日怎麼醒這麼早?”
再看青年眼下青黑,她眨了眨眼, 更加不可置信,“阿珩哥哥, 莫非你昨夜......沒休息好?”她原本想說一夜未睡,可對上那雙暗沉的眼, 脊背忽地一抖, 臨時改了話術。@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今日怎麼瞧得心情不太好的樣子,莫不是與昨夜沒睡好有關?
溫雪杳心中狐疑,不免多盯著人看了兩眼。
昨夜!
這兩個字甫一闖入寧珩的耳蝸,他便瞬間僵直身子,他一眨不眨盯著眼前的少女, 試圖辨別出她方才一言是否有故意而說之的成分。
“你還記得昨夜發生了什麼嗎?”他清了清嗓子, 沉聲問。
“發生了什麼?”溫雪杳努力回想,莫不是他今日的古怪是因為她昨夜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都說喝酒誤事, 果然如此!
她還只是在家中淺酌了兩杯,就喝出亂子惹出禍事, 將人得罪了, 這酒以后果然不能再喝。
溫雪杳小心翼翼,顫抖著眼睫抬眸, “阿珩哥哥,是不是我昨夜喝了酒,做了什麼事惹你不開心了?”
“你不記得了?”
溫雪杳誠實的搖了搖頭。
話落,面前青年黢黑的臉竟然有些許轉晴, 他僵硬的坐起身,背對著身后人道:“無妨, 你不記得就算了,也不是什麼要緊事。”
溫雪杳的視線一路追著他,對方臉上不自然的神情分明不像是“算了”、“不要緊”,而是很在意!
因此,寧珩越是委曲求全不愿與她計較,她心中的愧疚就越多一分。
這種愧疚的心情一直持續到幾人用早膳的時候。
寧寶珠坐在兩人對面,一邊咬著口中皮薄餡兒大的香菇包子,一邊暗中觀察兩人。
溫雪杳一直給寧珩布菜,而后者卻只寥寥吃了幾口,看起來興致不高。
這讓她覺得,對方無論如何看,都依舊是一副對昨夜之事耿耿于懷的樣子。
寧寶珠見氣氛不妙,主動岔開話題,將溫雪杳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嫂子,聽下人說昨夜你與兄長回來后,他帶你去賞白梅花了?”
溫雪杳反應遲鈍地用余光瞟了一旁的寧珩一眼,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寧寶珠稱她“嫂子”,然而忽地從“雪杳妹妹”變成如今的稱呼,還是令她多少有些不習慣。
溫雪杳點了點頭,臉有些紅。
“那白梅開的如何?”寧寶珠一挑眉,“你喜歡麼?”
“自然是喜歡的。”
寧寶珠笑了聲,“只喜歡那梅花?”
寧寶珠這話問的認真,故而溫雪杳也答得認真,“那梅花酒嘗起來不錯,我也很喜歡。”
這下輪到寧寶珠驚訝了,她看向一旁靜默不語、宛若雕塑的青年,“兄長昨日竟將那埋了兩年的酒挖出來了?”
寧珩掃她一眼,淡淡道:“既到了可以啟壇品嘗佳釀的時候,自然要挖上來。”
寧寶珠嘖了聲,頗有幾分意味深長。將面前自己盤子里僅剩的最后一個包子吞咽入腹,她才不緊不慢繼續道:“對了,嫂子,還沒問你為何也喜歡白梅花啊?”
也?
溫雪杳稍頓,想到寧寶珠此言的緣由。對了,是昨日寧珩同他說過,他也喜歡白梅。
其實要說她喜歡白梅的原因,還得從她的母親路氏談起。
原本溫家最喜歡這些花花草草的可不是她,而是她的母親。路母優雅嫻靜,喜好養花種草,其中最喜歡的花便是冬日里的白梅。
傲骨凌霜,不屈不折,淡雅圣潔。
小時候聽母親說得多了,便在心中對“白梅”留下了好印象。不過溫府并沒有種植梅花,溫相年輕時并不是懂賞風附月的男子。
是以,直到溫雪杳兩年多前乘船下江南去到路家,在路家院子里見到那大片的白梅,才一發不可收拾地徹底愛上這一朵母親曾最愛的花。
思緒回到現在,溫雪杳簡而要之地答道:“小時候常聽母親提起時便對白梅頗有好感,后來初去我外祖家時恰好見到滿院子的白梅迎寒盛開,只一眼便喜歡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