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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珩一手掩著口鼻,長眉凝起。一手握著鐵夾猛地一扎,鋒利的夾子尖端便刺透一塊帶血的生肉。他隨意地往那油鍋里一丟,噼里啪啦的油花當即四散炸開。@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滿屋子血腥氣與燒焦的氣味混合,令人幾欲作嘔。
寧珩只瞧了一眼,便瞇著眼偏開視線,漆黑莫測的眸子瞬時閃過一股自厭的情緒。
陰冷的男音穿透手掌,愈發沉悶,“再問你一遍,可想好了自己的罪行?”
被綁在架子上的男子腿一軟,登時掙扎地大叫起來,“寧珩!你這個瘋子,你要對我做什麼!你這不是拷問,你這是逼供,你這是嚴刑逼供!”
隨著他瘋狂地抖動,身上纏繞的鐵鏈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
“還不說?”青年顯然失去耐性。
他忽地從那油鍋前的椅子上站起來,身量之高,足令人不敢仰視。
鐵夾尖端串著的肉早已墜入鍋里變得焦黑,他一步一步靠近那架子上的男子,視線在他身上一掃,最后落在他握拳的手掌上。
下一秒,他握著那鐵夾往前一刺。
寂靜陰森的暗牢內霎時便響起男子慘烈的鬼哭狼嚎聲。
青年卻恍若未聞,只懶散地掀著一雙神色懨懨的眸,輕飄飄問:“最后一次問你,還不說?”
只見那男子死死咬著牙,面上卻露出猶豫,就在他猶豫的這短短一瞬,青年已經徹底失去耐性。
手中鐵夾鉗制著男子肥厚的手掌猛地按進冒著小泡的油鍋中。
伴隨著一股濃烈的焦臭味,男子只來得及嘶吼一聲,便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寧珩丟下手中的夾子,厭惡地別開臉,抬眸向旁掃了一眼,便有人迅速將油鍋撤開,緊接著一盆冷水兜頭便朝著那男子頭上潑去。
男子醒來,哭喪著連求饒都顧不上,便忙不迭道:“我說,我都說......”
“那日在我放七皇子入府后,的確有一男子又找上我,他......他以我一家老小的性命還有我的身份作脅讓我潛入世子書房,讓我放了一封信和一塊牌子,旁的就再沒了!”
寧珩冷笑:“一封信一塊牌子就讓你如此緊張,口風咬得這般緊,想必你是知曉那物什,或是看過那封信了?”
男子猛地搖頭,“那信是用蠟油封死的,時間緊迫,我未曾敢看......”
寧珩:“那便是你認出那牌子了?”
他嘖了聲,“那可不是尋常牌子,我寧府下人自是不會有這等見識,所以你究竟是誰的人,七皇子?”
話音剛落,青年又嗤笑一聲搖頭否認道:“不像。你在我寧府蟄伏多年,自然不會是他的爪牙,那便是他的人發現了你的身份,并威脅你將那兩樣東西藏在我的書房了。”
“所以你是二皇子的人?”
寧珩瞥了一眼那男子的反應,心中已有猜測,“最后一個問題,那日威脅你替他辦事的人,你可認得?”
男子猛地搖頭:“小的不敢騙世子,那人我的確不識得,他那日一身黑斗笠將面容遮得死死的,小的是一眼都未瞧到啊!”
男子被人押送走,寧十一問:“世子,是二皇子的人要害你?”
寧珩搖了搖頭,“應當不是,若是他同自己的人下命,自然用不得如此大費周折,連脅迫的手段都使上了,那人多半是想借刀殺人,借二皇子埋在寧府中的暗線陷害我一把。
”
那日藏進寧珩書房內的牌子乃是能調動城內盛家軍的牌子,信件則是盛將軍的親筆書信。那牌子雖然是仿制的,可信件瞧著卻像是盛將軍的親筆。
如今皇城內除官家親指的錦衣衛外,還有三隊軍馬掌握在三家手中。
是以不論這信件內容如何,只消這兩物從他府上搜出來,加之他如今娶了溫家嫡女,而溫雪杳兄長溫長青手中還剛剛率領著三萬軍隊從邊關回來。
這些事加起來遞到官家面前,以其多疑的性子,便足矣扣他一頂大罪。
寧十一心里還想著方才的男子,那人乃是寧府前院的二管事,在寧府近十載,乃是寧國公仍在府中時就有的老人。
寧十一:“世子,方才那人要如何處置?”
寧珩面無表情,平靜道:“處死就是。”
“可......”寧十一不免有些心軟,到底是寧府的老人,且那男子如今半殘,也算是得了懲罰,想必就算是歸家也活不了多久。
寧珩冷覷他一眼:“背主的東西罷了,十一,你同情他?”
寧十一猛地垂下腦袋,再不敢多話。
寧珩神色冷沉,兩人剛從地牢出來,迎面跑來的門衛便報道:“寧指揮使,您夫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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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杳。”從皇城司大殿走出來的青年一身靛藍色緊身長袍,面上勾著淺淡溫和的笑,一步步走向溫雪杳。
隨著他的靠近,一股厚重的檀香味兒撲鼻而來。
這味道比往日聞著更濃些,像是才剛熏染在身上,檀香之下是一股清冽的水汽,再看青年微濕的發尾,溫雪杳猜測他方才應是沐浴過。
想必寧珩是極喜凈的人,否則也不會一天之內沐浴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