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麼?她為其卸下心防的,是那個溫潤如玉、體貼柔和的寧國公世子。
而不是一個被久困的、瀕臨失控邊緣的瘋子。
寧珩盯著她驚愕的表情看了會兒,忽地悶笑一聲,將下頜抵在她的肩膀上,低低道:“我是在問你,溫泉,你喜歡麼。”
作畫
寧珩的唇再次覆上去。
突如其來的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炙熱, 唇畔被人含.住,水中的溫度也逐漸攀升。
溫雪杳仿若一尾被扔在岸邊熾烤而逐漸缺水的魚,那股強烈的預感在此刻又一次撞上心頭。
察覺身前溫潤青年的變化, 她僵硬著身子,連攀在對方肩上的手都規矩的不敢亂動。
天邊不知何時飄起了雪, 純白的瓣在月光的折射下散出清冷的銀輝,紛紛揚揚落下, 墜在兩人交纏的睫毛上。
雪花被睫毛的溫度融化, 凝成水珠劃向兩人眼睫根部。
冰與火的碰撞,讓少女的身子抖得更厲害,緊貼的白色長袍被溫泉浸濕。
一睜眼,便有水珠落下。
令人一時分辨不清,究竟是雪還是淚。
兩人深吻在漫天飛雪下, 氤氳的熱氣在周圍彌漫。
美得仿若仙境中的壁畫。
許久之后, 身形高大的男子微微退開,寬厚的大掌一手撐著她的腰幫她穩住身形, 一手輕拍她的后背。
他的視線低垂,落在少女紅.腫且還閃著瀲滟水色的紅唇上, 悶聲笑道:“還想繼續泡麼?”
溫雪杳沒察覺青年的打量, 垂著腦袋搖了搖頭。
青年的笑聲不太平穩,隱隱能聽到一絲喘.息, 他抓著少女的小臂讓她環過自己的脖頸,另一只手穿過她的腿彎,將人穩穩抱起。
一連串的動作都在水中完成,絲毫未費什麼力氣。他抬腿繞到側邊, 順著水中的石階步步而上。
懷里的人一怔,溫雪杳抬首, 只看到青年半邊從容的下頜,明明有臺階,他方才卻不說......
溫雪杳想到什麼,干脆將腦袋埋進寧珩懷里。
屋里一片漆黑,循著一絲透過窗子照進來的冷白月光,寧珩抱著人放在窗下的美人榻上。
兩人身上衣衫都已濕透,寧珩從屏風后的架子上取來長巾,又從桌上挑出里衣遞給溫雪杳。
“要我幫你擦,還是你自己來?”寧珩問她。
明明都摸著黑,卻沒有一人提起去點上蠟燭。
溫雪杳:“我自己來就好。”
她拿著干巾絞著潮濕的發尾,等心情平復些許,才拿起放在身側的里衣躲進屏風后換上。
再出來時,青年正用鐵鉤撥弄著暖爐里的銀絲炭,微醺的昏黃火光映在青年半邊輪廓分明的側臉上,瞧著分外柔和。
寧珩探手感受了一下火爐散發出的溫度,這才直起身子站起來。
“冷不冷?”他抬眸看向溫雪杳。
后者搖頭,又察覺距離太遠,對方或看不清她的表情,于是出聲道:“不冷。”
“要不要點上蠟燭?”
“......不要。”
寧珩嗯了聲,將手中鐵鉤擱在一旁,朝著溫雪杳走去。
溫雪杳瞧著眼前逐漸逼近的人,方才平緩的心又一次不可抑制地劇烈跳動起來。
她別開臉,用問話緩解自己此刻的緊張與尷尬,“阿珩哥哥,你要不要也將里衣換了?”
近在咫尺的青年腳步一頓,輕笑出聲,不答反問:“緊張了?”
三個字,就足矣令無需言明的曖.昧.情.愫在兩人中間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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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溫雪杳不知為何,在這時反倒嘴硬起來。
寧珩似乎看穿她的偽裝,忍俊不禁:“沒有就好。”
可她的身體卻分明不是這麼說的,雙腿一抖,下意識的反應竟是往旁邊躲。
然而又怎麼可能躲得過蓄謀已久的獵人?
柔軟的小白兔惶恐又茫然地紅著眼,就被人掐著腰一把抱起來。
溫雪杳垂首,就見寧珩正好也在看她。
她在他手中似乎從來沒有什麼分量。
沉默的一眼點燃簇簇火花,半晌,寧珩舉著少女的雙臂緩緩下落,將她控制在與自己視線齊平的位置。
然后,緩緩湊近。
兩人呼吸都是輕的。
寧珩給了她反應與躲避的機會,但她沒有。
非但如此,她不僅沒有在他的唇即將碰上她時出聲拒絕,還輕輕闔上了眼。
少女卷翹的睫毛如輕靈的蝶羽,蝴蝶微微振翅,就足以掀起潛藏的狂風暴雨。
“阿杳,張開唇。”
溫雪杳照做。
“乖。”寧珩抵著她的唇,加深這個吻。
半濕的長袍滑落,青年硬朗的手臂探向床帳,輕輕一扯,滿室浮紗墜地。
遲遲都沒有等到預想中的疼痛,溫雪杳大著膽子睜開眼睛,就看到青年矜貴如玉的臉。
“阿珩哥哥,你是不是也不會?”她這聲話音很低,也只是對他一直不見下一步的試探。
話落,青年緊繃的下頜稍稍抬起,床.帳后旖.旎的昏暗處,那雙隱忍克制的眼讓人辨不清情緒。
他靜靜盯人須臾,嘴角蕩著玩味的笑,低低“嗯”了一聲,“是不會,阿杳要教我麼?”
“我...我也不會,我如何能教你?”溫雪杳羞的咬住下唇,近乎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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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珩一只小臂撐在她耳側,一只手握住她的下頜,不讓她逃,“路姨母給你的畫冊不是讓你好好看,莫不是阿杳沒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