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杳的眼睛漸圓,“那畫冊,你偷看了?”
“沒有,我猜的。”寧珩盯著那張又羞又惱的小臉,心尖一癢,忍不住湊她更近。
溫雪杳也感覺到了,那觸.感太震撼,強.烈到令人難以忽視。
寧珩本想忍耐,給她一個緩沖的機會,他一向擅長于此。
可未曾想,當他對上那雙滿眼信任的琉璃眸子,見少女乖乖躺在他懷中,一副任他為所欲為的模樣,他便覺偽裝出的面具倏地碎裂。
寧珩埋首在她纖細的頸上,另一邊調整好方向,眼前人忽地驚呼出聲:“阿珩哥哥,等等......”
寧珩眸子一沉,啞聲道:“杳杳,喚我夫君。”
喚他夫君,他便能先聽她的停下來麼?
溫雪杳濕漉漉的眸子一顫,軟聲道:“夫君......”
“等”字還沒來得及說,前一秒還忍耐著沒動的青年便忽地俯身,將灼.熱的唇.印上她的。
阻止的話被堵在唇.舌間,又被人壞心眼兒的勾出去,吞.進自己的口中攪碎。
待眼前少女的眸子逐漸浮上瀲滟的水光,連眼角都染上嫣紅的色澤,寧珩才放過她的唇,支起身子看她。
明明帳內昏暗什麼都看不清,可是距離如此近,溫雪杳仍是覺得自己的表情無所遁形。
柔軟的聲音溫吞:“騙子!”
明明理直氣壯的人是她,她卻不敢看對方的眼,“你方才明明說,只要我喊停,你便停下的。”
“杳杳。”有溫熱的呼吸落在溫雪杳滾燙的耳尖,她脊背一酥,就聽青年低聲道:“我方才沒有聽清。”
溫雪杳忍不住想,那是因為誰?還不是因為他偏偏在那一刻堵住了她的唇,讓她發不出聲來。
然而還沒等她再度發聲,就察覺青年脊背彎起,好似一柄蓄勢待發的滿弓。
灼熱的手掌握住她的月退彎,俯身在她耳邊輕輕叮囑了一句:“抱緊。”
溫雪杳腦袋瞬間一空,再無法思考旁的。
暖爐里的銀絲炭燃燒的正旺,劈啪作響。
窗外的雪花不知疲憊的飛舞,旋轉,墜落,觸地后融化成一灘清凌凌的水珠。
淡粉色的指甲嵌入青年冷白的背脊。
寧珩安撫地吻著她的耳垂,話音溫和,“乖孩子,你做得很好。”
也不知過了多久,青年那雙有力的大掌突然提起溫雪杳的月退窩。
那樣溫柔的人,狠起來竟無聲變成了一柄溫柔刀。
刀刀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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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溫雪杳思緒已經混沌,只感覺有人碰了碰她滾燙的臉頰。額上的汗珠被人用掌心拂去,連耳邊凌亂的發絲也被挽在耳后。
然后,她被人抱去擦拭了身子。她不想拒絕,也委實沒有力氣拒絕,干脆閉著眼佯裝假寐。
待身上干爽如初,她被人重新放在床上,一沾枕頭,便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床上的少女才幽幽轉醒。
溫雪杳醒來后并沒有動,而是微瞇著眼,視線落在頭頂床帳上,悄悄屏住呼吸,靜靜聽了聽身側的動靜。
在確定身側安靜到連清淺的呼吸聲都沒有時,她這才緩緩側過身子。
纖細的手探出被子,在那片早已空空的位置一摸,上面的溫度都消散殆盡,便知那人應是早早起來了。
不用一睜眼就對上那張令人面紅耳赤、心臟亂跳的臉,暗自松了一口氣且緊張的情緒被緩解的同時,心底又莫名浮出一絲名為失落的情緒。
這兩種情緒背道而馳,只會讓人越想越糾結,溫雪杳干脆不去想。
總歸此時不用面對那人的輕松是要多一點點的。
溫雪杳掀開帷幔,刺眼的眼光射.進來,她用手擋著,微微瞇起了眼。
待逐漸適應眼前的光線后,便看清門外晃動的影子。
她心中微動,試探喚了聲,“小暑?”
門外一應,緊接著就見一個梳著雙丫鬢身穿黃色比甲,面帶喜色的小姑娘快步走了進來,手里還端著一盆水。
盆邊搭著一條干凈的帕子。
“姑爺說小姐你快醒了,果然沒有說錯。”小暑將盆放在面前的凳子上,絞濕帕子遞給溫雪杳。
溫雪杳因心中惦記著別的事,于是敷衍的擦了擦,問道:“夫君他去哪了?”
話音剛落,連溫雪杳自己都愣住了。
都怪昨夜寧珩一直連哄帶騙的讓她喚他夫君,喊了半夜,喊到今日嗓子都有些啞了。
以至于方才竟未反應過來,就習慣性地脫口而出稱了他夫君。
小暑壓著笑,從溫雪杳手中再度接過帕子,佯裝沒有看到對方羞赧的表情,“姑爺他沒等到小姐醒,又不讓我們喚醒小姐,便動身回京了。”
溫雪杳點了點頭,他昨日就說過,今日是要去皇城司的。
“夫...他今日醒的很早麼?”
小暑掩唇一笑,應道:“不到卯時就醒了,傳寧侍衛送了筆墨紙硯進來。等到天微微亮,才又叫了水。”
不到卯時......
那可是真早。
以寧珩一貫貪懶的性子,溫雪杳都懷疑他莫不是又一夜未睡。
可不到卯時,他傳筆墨紙硯又是作何?
溫雪杳一邊想著,邊趿上鞋走到遠處的桌案邊。
目光往案上一掃,明白過來緣由。
梨花木的書桌上擺了幾張紙,最上面一張被裁成了書信大小,留有幾行端正肅然的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