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挑眉,目光落在寧寶珠身上,話卻是對溫雪杳說:“對了,聽說你嫁予寧珩寧世子了,他待你如何?”
溫雪杳未想到她話鋒會轉的如此之快,臉霎時紅透,“寧世子人是極溫和的。”
瞧著溫雪杳的表情,季婉婉倒是打消了先前的猜測,她還以為溫雪杳是受情所困、心灰意冷之下才決定應了婚約嫁人。
如今看,這小丫頭或許還未有所覺,她其實已經對寧世子有了幾分情意。
至于多少,就不可知了。
一旁的寧寶珠沉默許久,此時甫一聽到自家兄長名諱,當即打開了話匣子,出聲維護道:“我兄長待我嫂嫂自然是極好的。”
季婉婉勾唇一笑,挑了挑眉,“是麼?那我怎麼曾聽如樂公主說,寧世子從前倒是對她頗有好感,為此她合離回京,還倍感困惑呢。”
寧寶珠嘴一瓢,下意識的反應是看向溫雪杳,誰知對方根本不與她對視。
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溫雪杳微微垂落的睫毛在輕輕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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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宴結束,官家留了寧珩在御書房問話,溫雪杳與寧寶珠則由宮人領著往宮門外走。
直到兩人出了宮門,溫雪杳忍不住在心底嘆息,今日本想同元燁確認一件事,卻未曾想連對方的人影都沒見到。
正想著下次再找機會時,忽而見遠處走來一道墨藍色的身影。
那人可不就是元燁!
瞧他的模樣,像是才從宮外趕來。
溫雪杳愣了下,想到身旁的寧寶珠,便沒有動作,只看著那人由遠及近,直到寧府的馬車前才停下。
他身后,有侍衛牽著馬,距離他兩步遠的位置停下,并沒有跟上來。
溫雪杳與寧寶珠方才既見到元燁,自然也不好裝作視而不見,于是便侯在馬車邊,待人走近了,才屈膝行了一禮,“七皇子。”
元燁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怎麼不見寧世子?”
溫雪杳微垂著眼,淡道:“世子他被官家留下了。”
元燁聞言輕輕嗯了聲,仿佛剛才只是隨口一問。
雖然不想承認,但溫雪杳與元燁相識已久,且遠不止一世的糾葛,是以只她一個略顯猶豫的眼神,對方就從她的眸子中讀懂了什麼。
元燁稍頓,笑道:“對了,我方才想到有一物要交予寧世子,若夫人您方便,不若便在路過西大街的玲瓏閣時讓馬車稍停,隨我取樣東西。”
溫雪杳淡淡點了點頭,“可。”
隨即與寧寶珠兩人一前一后坐上寧府的馬車。
馬車駛離宮墻,車里寧寶珠不禁皺眉,“七皇子有何物要交給兄長?”
溫雪杳搖頭,“我也不知。”她甚至不清楚元燁方才是不是看出她有話想同他說,才故意找了借口。
不過就算是借口,想必他也真的會擇一物什讓她代為轉交,不至于當著寧寶珠的面落人口實。
馬車搖搖晃晃,一路駛入西大街才聽馬蹄聲響漸漸慢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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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雪杳領了小暑一起進玲瓏閣,寧寶珠則留在馬車上。
元燁騎馬的速度要快上許多,是以溫雪杳入門時,他手中的一盞茶幾乎要完全下肚。
他抬了抬手,便有玲瓏閣的管事盛上一個檀木盒子。
繼而又朝著溫雪杳身后的小暑抬了抬下頜,笑道:“還不過來接下,給你家世子今日帶回去?”
溫雪杳皺了下眉,元燁的語氣趾高氣昂,雖他如今的身份乃是七皇子,本就與小暑是天壤之別,他如此使喚她的丫環她也委實不能多說什麼。
但那樣帶了幾分故意的語氣,就是讓溫雪杳聽著不甚舒服。
等小暑抱著檀木盒子走回來后,溫雪杳拉著人的手臂將她擋在身后,這才抬眸看向對面坐在椅子上的元燁。
玲瓏閣管事早已躲上了二樓,周圍只剩下元燁身旁的小廝以及她身后的小暑。
溫雪杳回身拍了拍還有些發抖的小暑,溫聲道:“你別怕,你且在門外等我片刻,我與他說句話就出來。”
小暑抱著檀木盒子的手雖然在打著顫,可眼神卻格外堅定:“夫人,我不怕,你留我下來陪你吧,否則小暑不放心。”
溫雪杳余光掃過那群正在往門外走的侍衛,搖了搖頭,“無事,你且在門外等我片刻就是,這店門還大敞著,無妨的。”
小暑往門外瞧了眼,這才應下,“那夫人我在門口候著。”
溫雪杳點了點頭,待小暑退出去,才回身看向元燁。
對方也早已將身邊的侍從遣散,“小姐,我今日受絆未能去成宮宴時就在想,定是有人不想讓我去。”
“卻未曾想是小姐想要見我,而從中作梗的人是寧世子。”
溫雪杳狠狠擰起眉頭,因為他四下無人時對她的稱呼,也因他對寧珩的中傷。
溫雪杳不欲與他多說,于是開門見山道:“我今日的確有事想要見你一面,同你確認。”
元燁挑了下眉,“看來是件不得了的事了。”
溫雪杳壓下心中的反感,快速道:“你府上如今可是有一位姓魏的門客?”
這是上一輩子溫雪杳便知曉的事,元燁頷首道:“小姐不是早已知曉麼,我曾今并未刻意瞞過你什麼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