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會從畫中揣度出來。
一時間,門邊的寧珩心中難以抑制的感受到一股灼心的煎熬。
他揮手阻斷了小暑的話音,沒讓任何人出聲打擾溫雪杳。
連他自己都不能。
他在糾結,到底要不要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讓溫雪杳見到完整的他。
就在他猶豫之際,那雙幽黑的眸子忽地觸及外間圓桌上擺放好的晚膳。
無一不是照顧他的口味,特意為他備下的養胃膳食。
可他分明知曉自己從未有過胃病,先前佯裝至今,不過是為了讓溫雪杳更關心他幾分。
自然,溫雪杳也一直如他所愿。
如今她甚至已經對自己有了愛意......先前已經放手賭了一次,可這次他還敢堵麼?
垂落的視線落在自己衣襟前的并蒂蓮花上,這是溫雪杳親自為他縫制的里衣。
霎時間,那雙徘徊的黑眸便堅定下來。
“阿杳。”寧珩聽到自己輕喚出口的沙啞嗓音。
遠處的少女溫聲雙手一顫,愣愣收回手,回過身來。
目光在觸及來人后,眉眼彎起甜甜的笑意。
“夫君。”
寧珩嗯了聲,緩緩走近。
他打斷了她的動作。
他終于還是選擇打斷她。
繼續偽裝成她喜歡的模樣,卑劣的享受她的好。
二更
寧珩笑著朝人張開雙臂, 少女宛若一只蹁躚飛舞的蝶,歡快的撲進他懷里。
被人撞了滿懷,他緩緩低頭任由自己的鼻息蹭進她細白柔嫩的頸間, 啞聲道:“夫人來給我送晚膳了?”
脖頸被熱氣噴灼的皮膚像是被火燎過,泛起細微的癢意, 后脊也竄起一陣雞皮疙瘩。
溫雪杳鎖了下脖子,連自己都不曾發覺她話音的異常軟糯撩人, “夫君......先用膳吧, 否則你待會兒身子又該不適了。
”
“無妨,方才已經吃了些糕點墊了墊肚子。”寧珩撒了謊,忽地伸手抱著人的腰將人拖起來。
懷中人一怔,下意識將騰空的腿環繞在青年勁瘦的腰后。
書房的門被寧珩帶上,他一手托著溫雪杳的腰, 一手穿過她膝蓋彎曲的內側, 聲音更沉了幾分,提醒道:“抱緊我的脖子, 小心將你摔下去。”
溫雪杳一嚇,下意識便照他說的去做。
等愣著神還沒反應過來時, 就發覺已經被人抱進了書房里間。
桌上的擺設被青年大手一揮便推到邊角。
擺在桌案上的畫也難以幸免, 被人扔到桌案下方的竹簍里,與其它畫軸混作一團。
少女面上的表情茫然又懵懂, 白皙的雙頰透出一層薄紅,那雙圓溜溜的琉璃眸子瞧著既干凈又澄澈透亮。
仿佛能穿透世間一切臟污。
寧珩的心驀的一緊。
然而他早已在方才出聲時,便已經做出了選擇。
注定要繼續躋身在黑暗中,做對那一抹無暇天光的覬覦者, 蜷縮在陰暗潮濕角落里狼狽的霸占著本不屬于他的美好與溫柔。
溫雪杳還在茫然地看著他,柔弱無骨的小手環在青年冷白的脖頸后。
寧珩忽地便覺有些難捱, 額前青筋隱隱一跳。
本來他沒想的,可現在似乎有些無法輕易收手了。
“夫君你這是做什麼,快將我放下來,書案豈是讓人坐的?”她的臉紅彤彤的,嘴上說著教訓的話,卻沒有絲毫威懾力可言,“太胡鬧了,你將我放下來,我們去凳子那邊坐。”
她還在同他講道理,講那些恪守的禮節。
可這一刻,寧珩卻只想在這張桌案上,與她做更不該做的那件事。
狂熱又霸道的吻忽地落下,只一霎,溫雪杳那雙驚愕的眸子便浮上淚。
良久,待少女因缺氧而胸口劇烈起伏時,寧珩松開她的唇,一下又一下,輕柔地啄去她眼角的淚花,“阿杳,別這麼看我。”
他試圖讓她放下芥蒂,“這是夫妻間再正常不過的事,只是地點稍有不同而已。”
“你上次分明答應過我!”
寧珩坦然,騰出手指了下外面的天,“我上次的確答應過你以后不在白日胡來,可現在天黑了,阿杳。”
話落,青年修瘦的手撫開少女交錯的衣襟,露出雪白深邃的鎖骨。
漆黑的雙眼早已被欲,色密布,他繃緊下頜,便吻了上去。
溫雪杳緊緊攥著寧珩的衣襟,連細瘦的指,節都因用力而過分泛白。
她緊咬著下唇,才讓絕不該在書房這樣圣潔之地出現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太胡來了,他怎能如此待她?
可那雙黑眸中的猩紅之色溫雪杳太熟悉了,他絕不可能放過她。
意識到這一點,在他抓著她顫抖的腳裸進,入時,她再無法抑制,低低的哭出聲來。
有那麼一瞬間,寧珩盯著眼前梨花帶雨,卻還咬著牙抱緊他的人,險些徹底失控。
屋外不知何時忽地下起了雨,雨滴噼里啪啦地敲打在窗花上,上面貼著有一次溫雪杳來書房給他送飯時,閑來無事剪的一雙喜字。
此刻透著屋內暖燭,倒襯得那一個字分外親近,似乎也隨著火光緊緊相擁,搖曳在暴雨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溫雪杳眼睛都睜不開了,才終于被人放過,拿寬大的外袍裹著抱著一旁的搖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