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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顆胸腔中猛烈跳動的心臟,隨著僵硬的四肢而變得麻木。
他的喉嚨被痛吻過,逐漸連祈求的話都再也說不出一句。
同床異夢,他第四次體會到這種滋味。
可若不如此緊緊將人擁入懷中,他又能如何做?就放任她一步一步,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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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溫雪杳從倦怠中醒來。
她一直背著身子,直到身后窸窣的聲音消失在門邊,才緩緩轉身。
直到院子內重新歸于寧靜,她啞著嗓子叫了小暑進來。
昨日她在害怕,可寧珩又何嘗不是,那雙擁緊他的手臂,顫抖的模樣一點不比她少。
少女的眼神是空洞的。
要和離麼?
其實在寧珩昨夜提及前,她從未想過。
院內的丫環跪了一地,臉上的膽怯就好似她今日若踏出這道房門,這一院子的人便會沒了命般。
“世子做的?”溫雪杳回首看向小暑。
一向膽大又快人快語的小丫環,竟哆嗦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周圍丫環看溫雪杳執拗地站在院門口不愿離去,“噗通”一聲便猛地跪在地上,仿若牽線木偶般重復著一句話,“夫人回去歇息吧。”
等到溫雪杳與小暑兩人回到屋中,小暑才在溫雪杳眼前跪下,低聲道:“夫人,世子今日離開時叮囑,沒有他的命令,那院門便不能打開。”
“他威脅你們了?”
小暑瞳孔一縮。
溫雪杳就知一定是了,她的心也跟著揪起來,顫聲道:“他是......是如何說的?”
小暑邊說,淚已經止不住地落下來,“世子說,若誰的那一只手將門打開了,他回來便要剁掉哪一只。
”
饒是溫雪杳已經做足了心理準備,可聽到這話時,她依舊止不住地發抖。
“夫人,世子今日怎麼了,竟像是中邪一樣,他怎能如此待夫人?”小暑驚慌道,臉上寫滿不可置信,“世子怎麼突然就成了這樣。”
“許是,他本就是這樣的人呢?”溫雪杳說。
話落,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故作輕松道:“但好在,他并沒有真的傷害任何人,對麼。”
說完之后,也沒等小暑回應,她便自顧自的點了點頭,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潮濕。
然后一整天,再沒有哭鬧。
或許是心已經不是第一次死,所以這一次,溫雪杳接受得格外快。
她安靜的用完午膳,好在她雖不能離開這間院子,但其余的小丫環出入并不受阻。
溫雪杳讓小暑去買些話本子,也好閑來無事,用作打發時間。
小暑前腳剛走,寧寶珠便來她的院子里尋她了。
或許是院門口負責看守的小丫環早已受過寧珩囑咐,如何應對回答,絲毫不在話下,三言兩語就將人好生勸走了。
溫雪杳并沒有想過要做什麼抵抗,心中明鏡一般,她在寧府一日,一日為寧珩的夫人,便不可能真的越過他離開。
除非溫家與整個寧國公府都撕破臉。
最主要的還是,溫雪杳其實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想好究竟該何去何從。
她最初嫁給寧珩,本來就是想著相敬如賓,只本本分分將這日子操持下去就是,當初嫁人前是沒有期待過多余的感情的。
喜歡上寧珩,或者說喜歡上寧珩偽裝出的模樣,這一切都是他蓄謀已久之下的“意料之外”。
如今,對她而言不過是將心再收回去,冰冷的過完這一生罷了。
就像當初他們彼此應下的——就算沒有情愛又何妨。
溫雪杳摸了摸自己的心臟,好像一旦沒了喜歡,心情輕松不少,便也不知痛了。
只要他不傷害她,不傷害溫家,該有的體面給她,她不是不能同他將這樣的日子過下去。
總歸,若是她提,想必寧珩也是愿意繼續偽裝恩愛,佯裝成從前的。
而這一切,無非是要她克服對他的恐懼罷了。
或許也不需要克服,只要演作不害怕便是。
人無完人。
與誰過,又不是一生呢。
既已經失了心,那人也不過是一具死物罷了,又何來那麼多復雜情緒。
溫雪杳心中主意已定,她打著盹睡了個午覺。@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醒來時,小暑便帶著話本子一道回來了。
她嗑著瓜子過了半日,直到夕陽西下,那扇緊閉一天的院門終于打開。
待見到來人掀簾而入,溫雪杳擠出一抹笑,柔聲道:“夫君,你回來了。”
門邊的人霎時愣在原地。
這一整日,寧珩的心便沒有安生過。
其實他不是不能告假休在家中,只是她怕溫雪杳見了他反抗的心更甚。
所以在他進門時,心情是前所未有的緊張。
他想過她或許會哭紅了眼瞪著他,想過她會朝著他怒聲大罵,也想過她會蔫花一般凋謝在床頭。
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料想過眼前這一幕。
或者說,是他不敢想。
溫雪杳臉上的笑意,就仿佛那間暗室從未被打開過一般。
寧珩的心高懸,他輕扯唇角,回道:“嗯,回來啦。
”
說完,他偷偷打量對方一眼,試探道:“你今日還好麼?”
誰知,預想中的風暴沒有降臨,只有溫雪杳細聲細語的回話聲:“還好,午睡了一小會兒,醒來又看了看話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