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如今尚且沒有機會得以親自見到魏蘭舟本人,從而確定他的身份,但她心中已經有了七八分猜測,那魏蘭舟便是當初的溫遠山。
不過此事就不好假借寧珩的名頭了,方才那件事,寧珩多多少少曾與她提過。
所以就算是溫長青有朝一日問及寧珩,也不至于露餡。
可魏蘭舟不同,他一直在軍中,別說寧珩從未與其有過接觸。按照溫雪杳上一世的記憶,在盛家的事情塵埃落定前,他都是暗中歸京的,除了元燁外鮮少有人知曉。
且他在上京城中示人的模樣都是以面具覆臉,一般人根本無從得知他的真實身份。
所以溫雪杳甚至連“魏蘭舟”這個名字都不能貿然道出。
不過,她倒是可以利用旁的說辭。
溫雪杳抿了抿唇,又對著溫長青拋出今日第二件令他震驚的話,“對了,今日我歸家,還有一事要與哥哥相商。”
“何事?”溫長青定了定心神。
“溫初云不能嫁給七皇子。”
話音落下,溫長青連原因都沒有問,因為根本無需再問,他心中便有了答案。
如今官家正對溫家多有猜忌,若偏偏是此時,溫家女又嫁入七皇子府,此舉便足矣將溫家推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想必不用我說,兄長已經知曉了緣由。”溫雪杳說:“但是我不得不多囑咐哥哥一句,不同意溫初云出嫁的緣由,不能與她細說。”
“為何?”溫長青知曉溫雪杳與溫初云兩人肅來不對付,但這樣的事乃是關系到溫府存亡的大事,溫初云就算往日再糊涂也應當不至于連溫家也不顧。
溫雪杳總不能說,溫初云雖然對溫家沒有恨之入骨,但她身后此時卻有一個恨不得溫家家破人亡,陷入萬劫不復之地的兄長。
這也是當日溫雪杳沒有同溫初云說明緣由的最重要的原因,因為她害怕溫初云將溫家人已有提防的事告知她的兄長。
所以,此事不僅不能告訴溫初云,還應將此事瞞天過海,一并連七皇子那邊都瞞著,只讓他們以為這一步棋是可以走的。
若不然,就算他們直接回絕了與七皇子的婚事,躲在暗處的魏蘭舟指不定又要整出什麼別的計謀。
到那時,一切便又不可控制了,倒不如就裝作不知七皇子和魏蘭舟這一招的用意,先將計就計,將人穩下來,再長長久久的拖著就是。
溫雪杳如今算是大致想明白了,元燁和魏蘭舟兩人就是蛇鼠一窩。
多半是魏蘭舟以手中盛家軍的軍權作餌,誘元燁答應娶溫初云。但上一世,元燁多半不知,魏蘭舟存的心思遠不止為妹妹謀一個好前程,而是同時也要利用元燁皇子的身份,讓官家對溫家的懷疑達到頂峰,繼而選擇對溫家出手。
不過,這一世元燁應當也知曉了魏蘭舟包藏的禍心,且明知她也是重生而來,卻依舊做出了與上一世一樣的選擇,溫雪杳便有些看不明白了。
正在她心中犯迷糊之際,卻聽溫長青忽而開口道:“既然提到此事,阿杳,有一事我也正好趁此機會告知與你。”
“其實七皇子曾私下來尋過我,同我說他并非真心要求娶溫初云,只是不得以而為之,必須要演一場戲。
”
溫雪杳猛地一震,“他當真如此說?”
溫長青點了點頭,說完他面露古怪掃了一眼溫雪杳,又道:“且他那日也說了一番與你方才對我說的相差無兩的話,旨在警告我莫要將此事告知溫初云。”
溫長青擰眉道:“阿杳,你實話同我說,為何你們二人都說此事絕不能告知溫初云?”
溫雪杳先是一噎,忽地眼眸一亮。
對了,她怎麼忘了,她無法解釋的事情,為何不干脆推到元燁身上?
元燁曾利用傷害她許多,如今她禍水東引,也不算師出無名。
半晌,溫雪杳回道:“因為七皇子身邊有一謀士,其身份乃是盛家軍中的副將,兄長,你猜他是何人?”
溫長青皺了皺眉。
“他乃是溫初云那位本已故去的兄長,溫遠山。也是盛家軍中的——魏蘭舟。”
溫長青猛地從座上彈起,驚道:“如此辛密之事,就算七皇子知曉,他又如何會告知你?”
溫雪杳不緊不慢反問:“那兄長覺得,他又為何要暗中提醒你?”
溫長青忽地臉色一變,似是想到什麼,將聲音壓得極低:“阿杳,你同我說實話,你們二人莫非......”
若溫長青信了溫雪杳的話,自然會覺得元燁不會平白無故幫她,如此坦言,無非便是兩人仍舊藕斷絲連,說難聽些便是他懷疑她與元燁有染。
溫雪杳佯裝聽不懂溫長青的話,“莫非什麼?兄長怎麼不說了?其實我也不曉得他為何會將如此辛密告知與我。”
聞言,溫長青逐漸冷靜下來,似乎覺得溫雪杳面上神色從容不似作假,倒是自己在心中替元燁想了一個緣由,“或許是此人還不算狼心狗肺,掛念著你曾在他微末之時,施以援手?”@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