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對方不愿意給她回應,她絕不會再做第二次。
等到衣襟前的盤扣系到最后一顆,溫雪杳賭氣的撥開寧珩的手,用帶著鼻音的聲音回道:“我自己來。”
溫雪杳努力將目光專注于衣襟上,可那顆扣子就像是與她作對。
連一顆扣子也欺負她,明明這小小的盤扣方才在寧珩的指尖是那麼的乖順。
她不禁紅了眼,又不想讓寧珩瞧見,于是打算佯裝背著陽光看不清,便要轉到面對窗子的那一面。
然而未等她動作,雙手手腕就被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攥住。
溫雪杳愣了下,就看到對方一只手便能牢牢扣住她兩只細瘦的腕子。
這種強烈的對比與壓倒性的強勢反差頓時又讓她覺得受了欺負,或許是最近養病養的愈嬌氣了,也或許是她有意想讓自己改變,不想像原先一樣做一個悶葫蘆,什麼話都寧愿藏著不說。
她的嘴角倒垂成一彎月牙,當即有了委屈的意味。
寧珩無奈一嘆,說出口的話絲毫不加掩飾,格外的直接,“阿杳,你就別撩撥我了,你知道我對你向來沒幾分定力,許久不曾與你親近了,一個親吻與我而言不過是淺嘗輒止,怎麼能夠。”
溫雪杳下垂的嘴角驟然僵住。
盡管她已經逐漸去接納寧珩,可他陡然將兩人間的這檔子事、將她那些偷偷摸摸的小動作直言擺到明面上,她的臉皮如何遭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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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頰一陣滾燙,火燒似的。
寧珩忍不住碰了碰溫雪杳臉上緋紅的一團,嘆道:“你瞧你,我只輕描淡寫說一句你便遭不住了,若是我......”
沒給他說完的機會,溫雪杳又羞又惱的掙開他的大掌,兩手并用捂住了他的唇。
她還是遠遠低估了寧珩沒羞沒臊的程度,也高估了自己的接受能力。
泛著紅圈的琉璃眸子瞪得圓滾滾,少女怒罵的聲音都是嬌的,“寧珩!我不攔你,你便越說越不像話了。”
這句話還是頗有底氣的。
不過下一句,便不怎麼像樣了,“誰說我......誰說我方才是撩撥你了,你怎得自己心燒,還胡亂給旁人扣帽子,簡直不知羞。”
寧珩眼角一勾,唇張著,喉嚨發出幾道沉沉的“嗚嗚”聲。
溫雪杳:“我松開你,你莫要再說。你不知羞,我還是知羞的。”
“聽明白了麼?”溫雪杳鼓著腮幫子問,“明白了就眨眨眼。”
寧珩笑著眨了眨眼。
溫雪杳松開手,然后就聽寧珩緊接著開口道:“我夫人臉皮真薄。”
他只是說,還什麼都沒做呢。
就這半斤八兩的小膽子,方才是怎麼敢來撩撥他的。
溫雪杳嗔怒瞪他。
誰知,這人說話根本不作數。
只聽他輕飄飄撂下一句,“夫人別急,再過幾日,等你好些。”說完,就轉身去叫水了。
溫雪杳盯著那道背影,霎時瞪大了眼,張大了唇,臉紅了個透。
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才急!”
不對。
她心里想。
今日他這般戲弄她,改日就是他再急,在她這里也是輕易不成了!
屋外,盛夏天,寧珩想尋到一處能令他冷靜的角落都難。
方才許多個瞬間,他腦海中那根脆弱的線都險些繃不住。
何止是想親她?
若只是想親她,也就不必如此痛苦的忍耐了。
但他就怕,那一個吻落下去便會一發不可收拾。
想將她按在軟榻上,將她身上由他親手為她穿上的衣裳再一層層剝去。
想吻她,更想獨占她。
讓她那張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嘴,日后只敢喊他“哥哥”。
至于季子焉,他是該盡快備上一份足夠分量的重禮,謝到他門前。
那禮要足夠重,讓季子焉這個真君子,往后再不敢生出多余的、一絲一毫不該有的心思來。
助他信奉那句——臣子妻,不可欺。
哄人
隔天, 寧珩就備了一份足夠體面的謝禮帶著溫雪杳一起登了八王爺當初離京前的舊宅。
季子焉掃了眼寧珩身后兩名侍衛合力才抬進來的箱子,臉上一瞬訝異后,話是對著寧珩說, 但目光卻不經意掃過溫雪杳。
“長青本就托我多多照看雪杳,寧世子實在不必再送此謝禮。”季子焉聲音很淡, 讓人辨不出情緒,“別說那日遇險的是雪杳, 就算是旁人、陌生人, 我也會出手相救。”
寧珩執意,“季小王爺品性高潔,但這該有的禮數還是要講的。”
季子焉默了一瞬,都是聰明人,他又怎會聽不明白, 寧珩這是在以溫雪杳“夫君”的身份借厚禮答謝他, 同樣也是在劃清兩人間的界限。
其實按照他與溫雪杳舊日相熟的程度,就算不送這一份禮又何妨, 送了反倒顯得見外。
可看對方身后少女眉眼溫順的模樣,分明是同意寧珩此番做法的。
畢竟她昔日喚他一聲“子焉哥哥”, 卻也不是親哥哥。
季子焉緩慢地動了動唇角, 順著對方的意將這份禮接下。
見他收下那一箱禮,寧珩彎眸, 手極其自然地虛攬一把身側溫雪杳的肩,壓低聲音教人似的哄著:“阿杳,謝過季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