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問道:“你那麼些個表哥,我怎知你說的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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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雪杳是真學壞了,“自然是你此時心里想的那個。”
季婉婉先是一怔,繼而整張臉都紅透。
不過沒多久,那張小臉就又落寞地垂下來,淡道:“你別胡說了,他入京也不知是為的什麼,我經此一遭倒是想通了,我父兄皆舍不得我,我便回去多陪他們兩年,想必就算是我不出嫁,他們也不舍得趕我走不是?”
這話倒是,八王爺先前就很寵這個獨女,如今季婉婉又經歷了一遭“和親風波”,以八王爺惜女的性子,回去指不定就要將人捧上天去。
更別說季子焉與季婉婉是一母同胞的親昵,比之旁人更是不同。
溫雪杳瞧季婉婉的表親,猜她并不是真的放下路玉。
不由得,她就想起自己和寧珩。有一段日子,她也覺得自己與他的未來是無望了,前路黑暗看不到一點兒光。
可要說轉機,似乎也就是那麼一瞬,一件事、一句話,她整個人就豁然通透地想開了。
她有心想勸季婉婉,卻又心知季婉婉與路玉的情況與他們夫妻二人不大相同。
話到嘴邊兜兜轉轉,最后合成一句:“婉婉姐姐,若他真是尋你來的,你便給她個機會吧。”
季婉婉有些意外的斜睨了溫雪杳一眼,心道這丫頭真是近日來自己開了竅,竟也操心起她的事。
分明那時狩獵見她,還整日郁郁寡歡的模樣,如今受此一劫,反將人身上那一縷愁思抽出來了?
“稀罕。”季婉婉不由嘆了聲,“不過你這話可有偏頗幫你表哥的嫌疑,我得思量思量。
”
溫雪杳也不拆穿她面上的喜色,清清淺淺笑著。
這邊兩人又繞著園子溜了兩圈,那邊季子焉派了的丫環就來尋人了,說是寧世子要走,來找他夫人一道回府。
季婉婉憋著笑,細聲細氣學著方才那丫環的話道:“寧夫人,那走吧?”
有季婉婉身旁的丫環看著,溫雪杳到底臉皮薄,沒有再多反駁她,垂著腦袋挽著對方的手臂偷偷在其腰下捏了一把。
丫環領路,“寧世子與小王爺都在門外候著呢。”
兩人點頭,一齊往院外走。
溫雪杳一出去,便看到那兩道并排站在一起,長身玉立的兩道人影。
皆穿著淡色的衣衫,但溫雪杳一眼就從背影認出了哪一個才是寧珩。
寧珩身量高些,也沒有季子焉站的那般挺直,側臉垂眸,顯然已經有些心不在焉,不知思緒飄到了何處去,就是面上還裝模作樣,瞧著像是在與一旁的季子焉說話。
但溫雪杳了解他,那模樣說是漫不經心或是有幾分敷衍都不為過。@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這人是有些不耐煩了。
溫雪杳忍笑。
快步走過去。
許是余光發現了溫雪杳,寧珩連敷衍的應聲都沒有了,直接快步朝溫雪杳走來。
“等久了?”
“沒。”寧珩搖頭,說著撫了撫溫雪杳額前的發,她夏日里本就害熱,現在半上午的日頭也開始毒起來,走出府的這一段路,就令人熱出了一頭細密的汗珠。
其實方才該說的在廳堂里就說完了,在門口等她時,他與季子焉真是沒什麼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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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季子焉見到來人,輕笑了聲,視線與溫雪杳相對時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寧珩牽過溫雪杳的手,將人拉到身側,朝著季子焉與季婉婉微微頷首,“那今日便告辭了。”
說完,他捏了捏溫雪杳的手心,“打聲招呼,我們便走了。”
這話不用寧珩提醒溫雪杳自然也是知曉的。
他此時出聲提醒,意味明顯。
溫雪杳彎了下唇,“季小王爺、婉婉姐姐,那今日我們便告辭了,改日再敘。”
季婉婉不動聲色瞧了寧珩一眼,又回眸掃了下自己兄長的表情,心里“嘖”了聲,面上還算收斂著點了點頭,“改日再敘。”
季子焉擺了擺手,目送兩人登上馬車,才輕輕道了句,“再見。”
等寧珩與溫雪杳先后上了馬車,簾子落下,某人嘴邊的笑意忽地一墜。
馬蹄聲響,車轱轆碾過青年不輕不重的清冷聲線,“阿杳,怎麼辦,就算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可我如今瞧著他,還是忍不住吃味。”
溫雪杳一時有些茫然:“怎麼了?”
寧珩癟嘴,捏了捏袖口,心里發堵,干脆握著溫雪杳的腰肢將人抱在自己腿上。
兩人面對面,他才幽幽道:“阿杳,但凡他糟糕些,我心里都不會這麼難受,偏他的確是個頂好的人。”
“就算是我,也無法挑出他的錯處來。”
溫雪杳聽出他說的是季子焉。
雖然以前她是真的很難跟上寧珩的思緒,但如今倒是稍稍有些了解。
她伸出指尖緩緩按住青年下垂的嘴角,用力往上推了推,“我倒是也有許多不足之處,可夫君不也從未嫌我?”
寧珩聽出她的意思,喉結一滾,“夫人是在哄我寬心?”
溫雪杳的視線往別處飄,紅著臉,“你若覺得是,便當作是吧。”
矜持
溫雪杳時常會覺得, 寧珩這個二十多歲的男子,比她還愛計較且更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