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杳想到既然此刻寧珩與季子焉能雙雙站在這里,應當就是他們已經掌握了藥方,但她心中還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同他確認道:“醫治疫病的藥......”
“你放心,你讓侍女帶出去的衣裳順利交到季子焉手下的名醫手中,方才我們已經服藥,別院的侍衛們此刻應該也服下藥了。”
溫雪杳聞言重重松出一口氣,小心翼翼看向屋內一個古怪打扮的中年男子。
她想起方才寧珩與元燁的對話,元燁竟然真尋了法師要給她喂下令人失去記憶的藥。心驚后怕的同時,她小聲問:“阿珩哥哥,若他服藥,官家會不會懷疑到你們身上?”
“他此刻自顧不暇,又怎會在意這個本就沒有放在心上的兒子。”寧珩說:“你低估了官家薄情的程度。”
“若非接下來還有事必須由他做,否則......”他會直接殺掉那人。
話沒說話,意識到溫雪杳正在看著自己,寧珩即時咽下未盡的話。
溫雪杳知道寧珩是怕他的話嚇到自己,于是小聲道:“我知道夫君是為了保護我,我不怕。”
寧珩心尖猛地一顫,若不是顧及周圍還有旁人,他一定會不可抑制地吻她。@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從屋里尋來帕子,用茶水浸濕后細細擦掉溫雪杳臉上的血污,“阿杳乖,在這里等我一下。”
說完,見少女點頭應允,這才從榻前站起身。
遠處的元燁目眥欲裂地死死凝視寧珩。
雖然元燁臉上的表情兇狠無比,眼中發虛的目光卻出賣了他,泄露出心中的慌亂不安。
就在寧珩即將走到元燁面前時,一旁沉默許久的季子焉及時出聲,“寧世子。
”
寧珩腳下步伐未停,“放心,我知曉現在不是殺他的時候。”
季子焉聞聲沒再多言。
寧珩招手,法師三步并作兩步走上前。
不待他說話,法師便遞上一個掌心大小的瓷瓶。
“此藥只需服下半瓶,再輔以我的催眠奪魂秘術,就足以令人失去全部記憶。但世子切記莫要過量,若過量,人便會癡傻。”
“可否只讓他失去部分記憶?”
“自然也可。”
聞言,寧珩勾唇一笑,示意法師附耳湊近。
旁人不知他究竟同法師說了些什麼,就只見后者恭順點頭,回道:“可。”
在這種近在咫尺,等待凌遲的摧殘折磨下,元燁心中的防線早已潰不成軍。
饒是頸邊架著一柄威脅他性命的利劍,都無法阻止他坡口大罵。
“寧珩,你個無恥小人。”
寧珩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屈身半跪在地,抬眸示意寧十一將劍移開。
劍鋒偏移的下一秒,他忽地伸手死死掐住元燁的脖頸,那位置與落在溫雪杳頸上的分毫不差。
直到手下的人呼吸滯澀面目通紅,額上的血脈噴薄幾欲炸裂。
寧珩才俯身湊在他耳邊緩慢道:“我無恥?這難道不是你七皇子想要對我夫人做的事麼?怎麼如今我還給你,便是我無恥了。”
寧珩根本沒有給元燁說話回答的機會,他也無需對方的回應。
他欣賞著對方臉上瀕死的掙扎與慌亂,繼續道:“想不想知道我方才同法師說了什麼。”
“我同他說,不用他抹去你全部的記憶,只讓你忘掉這幾日的記憶便是。”
“等你再次醒來后,就是一個人是被蒙在鼓里的蠢貨。
”寧珩嘲諷地低語,“你方才不是好奇我與季子焉為何能全須全尾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出現在此處麼?”
“瞧瞧外面此刻靜悄悄的,因為那些你自以為是母族舊部的死士,其實全是我的人。”
說完,寧珩嫌惡地松開手。
元燁被甩在地上,瞪大眼睛看向寧珩。
他從北城帶回的人,竟都是寧珩的人?
這一刻,他寧愿寧珩干脆殺死他。
一旦想到自己喝下失憶藥,一覺醒來后會忘記最近發生的一切。@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在他所有的謀劃與布局早已被對方看穿之后,愚蠢的按部就班走著原來設計的老路,而他卻像一個傻子似的依舊沾沾自喜,他就恨不得直接死去。
但寧珩又如何會給他自盡的機會。
“十一,幫七皇子服藥。”
寧十一領命,雙手將元燁的手壓過頭頂,控制他無力反抗。
寧珩見機用力掐著他的下頜,讓對方被迫張開嘴。
刺鼻的液體灌入元燁喉嚨的瞬間,他的雙目陷入前所未有的空洞。
做完一切,寧珩厭惡地起身擦著手上觸碰過元燁的皮膚。
“寧珩,我一定會殺了你,然后再奪走你的妻子。”
寧珩居高臨下睥睨他,輕蔑淺笑,沒有再同他多說一個字。
“季小王爺,剩下的便交予你了。”
季子焉頷首,側身目送寧珩抱著溫雪杳離開。
踏出門的那一刻,青年俯身親了親懷中少女的額頭,柔聲道:“阿杳,我們回家。”
憐惜
寧珩的臂彎溫暖有力, 溫雪杳貼著他的胸膛,踏實的感覺隨著青年強勁跳動的心臟傳來。
頭頂是青年棱角分明的下頜,往日如玉的冷白皮, 此刻上面零星布滿紅點。
瞧著令人鼻酸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