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孫王兩家老不死,連族人性命都不顧了?”二皇子震怒,又問:“還有什麼?”
“還有一部分盛家軍也投向了七皇子。”
“盛家軍?”二皇子危險地看向身后男子,嘶吼道:“魏蘭舟,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手下的盛家軍為何會臨陣投敵!”
沒等魏蘭舟回話,身后御書房浩浩湯湯闖入一隊人。
為首的男子一身墨藍色錦袍,墨發高束,含笑看向遠處震怒的二皇子,輕笑道:“二哥為何如此震驚?盛家又不是后繼無人,你說為何盛家軍會轉入我麾下?”
說著,他側身讓出一個人影。
那人赫然就是傳聞中盛家那位不學無術的紈绔。
誰又能想到,做了二十年紈绔的盛家次子,竟然能在兄長死后重新奪回盛家軍的軍心。
“二哥伙同魏將軍害盛將軍慘死,凡有良心的盛家軍自然不會愿意為你二人馬首是瞻。”話落,他不緊不慢地朝著對面桌案后的人躬身行禮,淡聲道:“父皇,兒臣救駕來遲。”
話落,二皇子像是終于被喚醒記憶,他快速抽出腰間長劍,跨步到桌案后一把拽起身穿黃袍的皇帝。
“元燁,你個下賤之人不要叫我二哥!”他用刀逼著皇帝,冷笑道:“你知不知道,就算你今日救下這個老不死的,他也不會將皇位傳給你!”
元燁淺笑著沒說話,就聽他繼續道:“你還不知道吧,我母妃貴妃娘娘,她如今又懷上了皇嗣,太醫診斷她腹中的胎兒乃是皇子,否則你以為,我為何要與你和小十三爭?我從來沒見你們任何一個人放在眼里!”
聽到這里,元燁的神情終于出現細微的裂痕,濃如墨色的眸子掃向遠處的皇帝。
元燁勾唇笑道:“父皇竟連兒臣都瞞著。”
須臾,他轉而道:“不過父皇終究是兒臣的父皇,我又怎會如二哥一般狼心狗肺?”
說著,他從身后隨從手中接過一柄長弓,銀色寒鋒搭上弓,揚臂張開弓弦,隨著他一聲“父皇,兒臣這便救你”,箭矢如流光般飛速射出。
對面二皇子看著眼前朝他射來的長箭,只猶豫一秒,便扯過身前皇帝的肩膀將自己牢牢遮擋在后。
箭矢穿透血肉,發出“噗呲”的聲響。
隨即,官家滿臉不可置信地吐出一口鮮血,他垂眸看著射進胸口的箭矢,這一刻竟不知該怨毒地看向自己哪個兒子。
官家轟然倒地,就在二皇子怔然的瞬間,遠處的元燁又飛速射出一箭。
箭中。
元燁復又重復道最初進入御書房時說過的那句話,“父皇,兒臣救駕來遲。”
說完,身后的侍衛一擁而上,將仰面幾乎癱死在地、僅僅吊著最后一口氣的二皇子拖到一旁。
元燁穿過眾人走到官家面前,滿目哀痛的將他扶起來,任由他靠在自己懷中。
明黃色龍袍里滲出的鮮血不多時就染透了元燁的衣襟。
元燁扶著人,壓低聲音,用僅有兩人能聽清的聲音道:“父皇,二哥還是心軟了些,若他愿意以貴妃娘娘與其腹中皇子的性命相逼,父皇又會如何選擇?”
聞言,懷中奄奄一息的蒼老帝王猛地一震。
半晌后,認命般垂眸道:“拿圣旨來。”
元燁挑眉看向遠處的貼身侍衛,然而對方緊咬牙關,卻是分毫未動。
他心中一慌,敏銳地嗅到一股危險的氣息,當他看向遠處的盛二時,對方竟干脆冷笑著別開眼。
元燁當即意識到古怪,還以為是魏蘭舟從中作梗,卻見他依舊被自己手下的侍衛死死按壓在地上,完全動彈不得。
而他也沒有任何掙扎之意,顯然認識到成王敗寇,今日只要不是二皇子繼位,不管換做是誰,他都是滿盤皆輸。
這片刻的詭異沉寂讓元燁額頭霎時便冒出一片虛汗。
而一旁奄奄一息的二皇子似是也察覺出眼前氣氛的古怪,他瞧著元燁的侍衛壓根不聽從他的指揮,用盡最后一口力氣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元燁,你以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可你焉知自己不是那只螳螂?”
說完,他滿臉獰笑癱倒在血泊中。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隨著他話音落下,屋外信步走進三個男子。
為首之身長身玉立,深眸微垂,清冷寡淡的眉眼間蘊藏一絲淺薄的戲弄嬉笑。
剎那間,元燁如遭雷劈。
兩個明明早已身染疫病不治而亡的人,一個此刻應該囚于天牢的人,此時怎會齊齊出現在他眼前。
元燁遍尋記憶,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究竟是哪一個環節出了錯,他分明記得這兩人已死,如今又是為何?
腦海中的記憶瘋狂翻涌,而他越深入去想,越覺得神智模糊,腦袋劇痛無比。
隨著三人身后又現出一個人影,元燁像是忽地明白了什麼——只見那位應他所求、為他研制讓人失憶秘藥的法師竟也站在對面。
似驚雷劈下,元燁腦中閃過一道迷茫的空白。
他呢喃道:“你們沒死,你們合伙篡改了我的記憶?”
那先前究竟發生了什麼,難道他們早已從自己口中得知了所有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