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為了錢,我忍了。
天不亮我就從床上起來,坐公交車,轉地鐵,最后走了一千多米才來到他那別墅區。
結果,程弈坐在小花園喝咖啡呢,笑瞇瞇對管家說:「給她來一份打鹵面。」
我累成狗,也沒力氣和他置氣了,呼啦啦吃完一碗打鹵面,終于有力氣和他抬杠了,「你一個大老板,連個司機都沒有嗎?」
「這不是有你嗎?」
我梗住了。
他拍拍手,起身,「對了,忘記告訴你了,司機也告老還鄉了,你現在身兼多職。」
我謝謝你啊!
一大早的,真的不想問候他十八代祖宗。Уż
「反正時間還早,熟悉一下別墅環境吧,畢竟你以后來我家的機會多了去。」
我心里騰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你不會把保姆廚師也辭了吧?」
「管家還在。」他說話說一半。
我松了口氣。
「不過保姆和廚師,一個兒媳婦懷孕了,一個準備結婚了,所以……」他不懷好意地望向我。
你它喵說話快點會死啊。
我皮笑肉不笑,「程總,術業有專攻,我大學學的是金融專業,并沒有做菜和收拾屋子的能力,請您另請高明,謝謝。」
「你這不是攤煎餅攤得挺好的嗎。」
我一個眼刀狠狠地劈了過去。
程昱哈哈笑著從我身邊走過,「于助理,別這麼嚴肅,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
天啊,來一道雷把他劈死吧。
4
我陷入回憶不可自拔,順便在回憶中把程昱虐了一百零八遍。
「你沒事吧?」
我腦海中本能地想起一句臺詞:「你沒事吧,沒事就吃溜溜梅。」
然后我脫口而出:「我想吃溜溜梅。」
小帥哥愣了下,接著笑瞇瞇地說了句等一下,然后風一樣跑了。
我見他走了,本來想說以后有機會約飯的話就這麼哽在喉嚨。
算了算了,我還是自個吃吧。
我坐在工位上準備辦公。
一包溜溜梅落在我面前,我抬頭,小帥哥一臉靦腆害羞,「給你吃,我剛去買的。」
「謝謝啊。」我受寵若驚地接過零食。
「我叫周航,很高興認識你,你叫什麼?」
「我叫于悅,于悅的于,于悅的悅。」瞥見小帥哥瞪大的眼睛,我哈哈大笑,「哈哈不好意思,我看你太緊張了,所以說個冷笑話。」
他忽而一笑,「于悅,我記住了。」
我愣住了。
小帥哥,笑起來……還真有一點甜。
不像程昱,一笑起來就跟扇形圖一樣,三分嘲諷七分陰冷,整得跟反派似的。
「那我先去工作了,中午一起吃飯?」周航主動約我。
我表面平靜如水,但內心已經波濤洶涌了。
難不成我的春天到了。
嘿嘿嘿……
太好了。
母胎單身多年,我終于可以談一場甜甜的戀愛了。
「好啊。」我笑得比向日葵還要燦爛。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和周航說說笑笑地找位置,結果看到了不遠處的程昱。
我立馬扭頭就走。
程昱涼涼的聲音傳來:「于助理,看到我也不打個招呼嗎?」
周航已經屁顛屁顛過去了。
如果他身后有尾巴,他都快搖起來了,「小叔,我們可以和你一起拼桌嗎?」
小……
小叔?
我還沒焐熱的戀愛小火苗,噗地熄滅了。
周航居然是程昱的親戚,我心里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
但是……
他們不同姓啊。
「于助理,你還站在原地種蘑菇嗎?」
我端著餐盤,皮笑肉不笑地走到他面前,重重放下餐盤,「是啊,種的還是毒蘑菇,專門毒死人的那種。
」
瞥見我的真面目,周航抖了抖,「于躍,你怎麼了?」
「沒事,你吃你的,她單身太久,內分泌失調了而已。」
我:「……」
我深吸口氣,恨不得給他一個大比兜,我之所以母胎單身至今,還不是因為某人。
是的。
程昱就是我戀愛路上的絆腳石。
高中時候,程昱這只花尾巴的孔雀,可會招蜂引蝶了,每次他打個球,都能收到幾十瓶的礦泉水,上個廁所的時間,抽屜里塞滿了巧克力和各種小零食。
每次我都吐槽他:「大哥,你是來上課呢,還是來進貨來的?」
他不疾不徐地拿出一盒進口巧克力,打開,慢悠悠地撕開包裝紙,「怎麼了,你羨慕嫉妒恨了嗎?」
我一聲冷笑,「我羨慕你個錘子。」
話雖這麼說,但我的眼神還是不自覺黏在了他的巧克力上。
嗷嗷,進口巧克力啊。
我只有過年拜訪親戚的時候,才有幸吃到一塊。
憑什麼程昱這個狗東西可以這麼輕而易舉吃到我得不到的東西。
「別看了。」程昱不懷好意地勾唇,「看出花來我也不會給你吃。」
「稀罕。」我不屑地從鼻孔哼了一聲,扭頭離開。
放學的時候,程昱火急火燎地去打球,書包拉鏈也沒拉好,一整盒進口巧克力就這麼掉在我面前。
「誒,你趕著去投胎啊,巧克力不要了嗎?」我撿起來,追了上去。
他低頭掃了一眼,十分不耐煩,「掉地上我不要了,你扔垃圾桶去吧。」說完,風風火火走了。
扔垃圾桶是不可能的,可以扔到我胃里消化消化。
咱不給環衛工人制造垃圾了誒。
其實,我當時也是有人「仰慕」的,可每次,程昱都擋在我面前,一本正經和人家說:「同學,你真的仰慕于悅嗎,她可是用摳完腳的手又擦嘴的人。
」
所有人都被我的邋遢勸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