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燈落下來的時候,裴奕為護住別的女人,推我去死。被砸得滿頭是血的我高興得哐眶撞大墻。這個霸占我身體的女人終于攻略失敗,被抹殺了。
奪回自己的身體控制權后,我再不看裴奕一眼。
可他卻紅著眼睛堵住我:「是你……回來了嗎?」
1
「親一個~親一個~」
起哄聲中,我紅了臉。
但我知道裴奕不會親我的。
他厭極了我。
雖然是男女朋友,但每次不小心碰到我,他都惡心得仿佛吃了蒼蠅一樣。
提著一杯酒的裴奕隱在陰影中,看不清神情。
「不親,罰酒一杯啊!」
他今晚已經喝了太多,再喝該胃疼了。
雖然不情愿,他還是慢慢靠了過來。
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我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這是我的初吻。
下一秒,一杯酒潑得我睜不開眼。
液體順著臉流下,我分不清是酒液還是淚水。
「就這麼想跟我接吻?」
他提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嘲諷地勾起嘴角。
「我寧愿喝死在這里,也不愿意碰你。」
酒液流進領口,潮濕粘膩。
我站起身走到門口。
他冷冷開口:「敢走就分手。」
2
我真想給他十個大耳巴子再砸門而出。
但我仍然乖乖地往回走。
因為自從兩年前高燒醒來后,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了。
現在在我身體里的,是另外一個人。
她必須攻略裴奕,不然就會被抹殺。
這兩年里,她頂著我的身體做了他最舔的一條狗。
為他打架抽煙,荒廢學業。
半夜三更,他一通電話就到酒吧頂著生理期為他擋酒。
他摟著別的女人斜眼看著被瘋狂灌酒的我:「嘖,真是一條好狗。
」
剛好進來一個上菜的服務員,走在我身側。
此時頭頂的吊燈落了下來。
「宋槐!」
裴奕向我們站著的方向沖了過來。
他要……救我嗎?
我的心緊張得幾乎要跳出胸口。
下一秒,他眼疾手快地撲向那個服務員,用身體死死護住她。
砰—
那頂大燈準確地砸在了我的身上。
在座噓聲一片。
疼痛瞬間蔓延開來,血腥氣翻涌。
他站起身,沖我笑:「我女朋友這麼善良,肯定是要把被救的機會留給別人了。」
他特地把「女朋友」三個字咬得很重。
為了羞辱我。
他寧愿救一個不相干的人,也不想救我。
他名義上的女朋友。
2
然而我卻是松了一大口氣。
幸好……他救的不是我。
因為這是攻略女的最后一次機會。
「攻略失敗,宿主將被抹殺。」
系統的電子音響起。
我感覺到她漸漸消逝,嘗試著抬起手摸摸頭上的傷口。
嗚嗚嗚我真的做到了!
那個攻略者霸占了我的身體兩年!
兩年了!這兩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啊!
「哈哈哈哈哈哈!」
我止不住地狂笑。
頂著滿頭飆血的腦袋繞著包間狂跑三圈。
高興得哐哐撞墻。
裴奕看傻了。
大家都以為我被他氣瘋了,紛紛開導我。
「嫂子,想開點。」
我笑得更厲害了,一口氣沒喘上來,暈了過去。
3
在醫院醒過來的時候,我還面帶微笑。
意外地看到了坐在病床邊的裴奕。
他支起小桌,打開外賣:「沒死啊?」
我沒理他,寡淡的病號餐都好吃得我淚流滿面。
兩年!我整整兩年沒吃過飯了!
裴奕嘲諷地笑出聲:「給你買份飯就感動成這樣?」
傻逼。
裴奕良心發現似的對我體貼起來。
他細心地為我吹涼雞湯:
「徐妍你知道吧?跟你都是辯論社的,引薦一下吧,我想追她。」
我冷笑一聲。
原來如此,我說今天這麼反常呢。
他向來如此,有事找我的時候就給個甜棗。
我就巴巴地替他跑前跑后。
對我,他向來志在必得。
可惜,那個萬事以他為重的女人已經不在了。
一聲脆響落在他臉上。
這個巴掌我想打三年了。
爽!
他愣住了,舌尖抵了抵有些紅腫的臉頰,扯出一個笑:
「學她倒是學得挺像。」
涼到刺骨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可惜你越學,我越覺得你惡心。」
我學你媽,發哪門子瘋?
3
再回到辯論社,恍若隔世。
周六例行開會的眾人,驚訝地看著站在門口的我。
我局促不安地絞著手:「我沒遲到吧?」
有人冷笑開口:「宋大情種走錯門了吧,不去男朋友身邊伺候著,來我們辯論社干什麼?」
我沒敢還嘴。
他們討厭我是應該的。
那個攻略者當年在國際華語辯論賽中途,被裴奕一個電話就叫走了。
那天,我是四辯。
因為我的臨陣脫逃,我們學校輸得很慘。
可笑的是,那天我匆忙到場,才發現電話里胃痛難忍的裴奕正和朋友喝得盡興。
他的朋友一陣起哄:「真來了呀!」
他嫌棄地斜眼瞥我一眼,懶洋洋開口:「這個賭,我贏了啊。」
自那天后,我再也沒來過辯論社。
3
我鼓足勇氣進門:「我沒退社,還是辯論社的一員。」
有人激動地站起來:「現在想起來你是辯論社的一員了,當年……」
「夠了!」
社長陳知南厲聲喝道。
「她確實沒退社,有資格也有義務參加我們的例會。
」
他看向我,深邃的眼睛無波無瀾,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情緒在胸腔翻滾,我幾乎要落下淚來。
陳知南是我的前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