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妍轉過身抱住陳知南痛哭:
「這是我最后一次攻略機會,求求你,讓我替宋槐去參加這次比賽,不然我就要被徹底抹殺了。」
陳知南低下頭看著她:「徹底抹殺?意思是你再也無法以任何形式存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嗎?」
她點頭如搗蒜:「宋槐不參加這次比賽也不會怎麼樣,但我真的會死的。」
陳知南蹲下身:「那樣的話……」
她看到了希望,楚楚可憐地流著淚哀求道:「求求你,我真的不想死……」
36
陳知南笑了,一字一句。
「真是太好了。」
她一下愣在原地,最后發瘋一樣地大笑起來。
最后「哐當」倒在地上,徹底沒了聲音。
其他人嚇壞了:「她死了嗎?」
我搖搖頭:「先把她送去醫院吧,真正的徐妍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37
那一場比賽,我們學校是冠軍。
我拿了最佳辯手。
回國后,徐妍向陳知南交了退社申請書。
她很酷地甩甩頭發:「這個辯論社本來就是為了你加的,沒想到你那麼沒眼光,老娘追了你兩年,你還是喜歡她。」
「身體被別人霸占過我才明白,活著有多棒!我這麼美好的生命,才不要繼續浪費在你身上。」
說完她轉身離開,背對著我們揮了揮手。
陳知南笑著牽住我的手:「她說得有道理,我也不能浪費這麼美好的生命。」
我挑眉:「所以呢?」
他俯下身,眼睛亮晶晶:「所以……我的余生都要賴著你了。」
裴奕番外
裴奕家很有錢,他的家大到小時候的他常常在家里迷路。
爸爸媽媽也是因為迷路所以才又沒有回家吧。
小時候的他這樣想著,然后獨自哭著睡去。
后來他長大了,他變得不希望父母回家了。
因為他們回來也只是吵架,有時候甚至會打起來。
爸爸在外面有別的女人,媽媽也有自己的相好。
只有他,無論在家里還是外面,都是孤獨的一個人。
其實他有很多朋友,但他并不把他們看作朋友。
因為他們并不是想和他做朋友,而是想和他的錢做朋友。
他們只會在聚餐結賬時親昵地攬住他,或者快過生日時巧妙地暗示他自己有一雙心意已久的球鞋。
這種時候,他們仿佛是他最真摯的朋友。
但他們在背后偷偷叫他「那個有錢的冤大頭」。
他知道,但他并沒有很介意。
他們至少讓他看起來沒有那麼孤單。
高中時候,他不喜歡學習,很愛打架,一不小心打成了校霸。
遇見宋槐的那一天,他和一個朋友被一群仇家堵在了小巷子里。
那群人看起來不是善茬,還帶了家伙。
他的那個朋友顫抖著指著他。
「招惹你們的是他,跟我沒關系。」
然后迅速地跑了,他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跑那麼快。
他以為自己會被打死,或者打殘。
如果他死了,他的父母會傷心嗎?
他被拳頭砸中的時候想。
應該不會。
他搖搖頭,自嘲地笑了。
他甚至覺得,就這樣熱血地死在一場打斗里,也挺酷的。ýƶ
起碼有很多人陪著他,他實在太怕一個人了。
于是當下一拳又砸過來的時候,他坦然地把臉給他打。
但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到來,那一拳被人截住了。
他認得她,是那個總是在主席臺接受表彰的小姑娘。
她居然會打架,而且還很厲害。
看著她被昏黃的路燈照亮的臉,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好像陷下去了一塊。
他本來以為她救他是為了接近他。
但她不是,她那天轉身就走后,再也沒找過他。
好像忘記他這個人了。
但他忘不掉她,再也忘不掉了。
他開始不受控制地注意她。
她成績很好,很喜歡辯論。
他去聽過她的很多場辯論,他不太會夸人,只覺得她辯論和她打架一樣厲害。
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在他心里發芽、生長、日漸繁茂。
后來,他才知道,那叫喜歡。
他那時候只知道,他想讓她好。
所以,他找人把那天堵他的人狠狠揍了一頓,警告他們不許打擾她。
他自己也不敢打擾她,所以他從來都是遠遠看著,連跟她說話的勇氣都沒有。
那之后他再也不打架了, 發了狠地讀書。
他想跟她讀一所大學,名正言順地站在她身邊。
沒有人想到,那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高考能考那麼高的分,雖然他也只能報她的大學最差的專業。
她的課表他背得比誰都熟, 每天絞盡腦汁地制造機會跟她偶遇。
他好不容易成為了她的朋友, 但也只到朋友。
因為她很快和別人在一起了。
那天他喝得快死過去。
他本以為, 他就只能這樣,做她一輩子的朋友。
但宋槐突然分手了, 跟他告白了。
雖然這個幸福來得實在蹊蹺,但他仍然高興得不得了。
他們很快在一起,他也很快發現不對。
她根本不是宋槐。
他了解她, 宋槐再愛一個人, 也不會為了他放棄辯論, 放棄自己。
那晚踏著月色來救他的那個女孩, 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這個對他有所圖謀的女人。
她想要的好像是他的愛。
她一次次卑躬屈膝地討好他,就是想讓他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