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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著,將我抱得越加的緊。
最后只憋出一句,
【你是我的。】
我毫不留情的掰開他的手,然后頭也不回的離開。
7,
跟學長約在新開的餐廳。
我總感覺有人在暗中監視我。
我低頭攪拌了下咖啡,低聲讓學長湊過臉來。
征得學長的意見后,我偏過頭在他清俊的臉頰上親了下。
下一秒,沈光就不知道從哪個角落里冒了出來。
他陰沉著臉,惡狠狠的瞪著學長,好像學長是他的仇人。
他死死的攥著我的胳膊,眼眶有些泛紅,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道,
【周好,你做什麼我都可以無條件支持你。
但你不能和別人好。
我見不得別人親你。】
我甩開他的手,走到學長身旁,與學長十指相扣,冷冷的看著他,
【我們要結婚了,請問你現在是在用什麼立場和我說話?!
犯賤的前夫?!】
沈光嘴唇哆嗦著,向后退了幾步,低低的垂下頭,整個人似乎被埋在陰影中顯得落寞。
飯也沒心情吃了,做戲做全套,我牽著學長的手離開。
半響后,身后傳來沈光像是呢喃般的聲音,
【我愿意做你的備胎,哪怕你不肯和我結婚。】
我腳步頓了頓,淡聲道,
【備胎,你也不配。】
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世家公子哥,現在卻變成低三下四的模樣,求著我給他一個第三者的位置。
說來好笑。
在這之后,沈光在我眼前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
我再見到他時,已經是鵝毛大雪飄落的冬天。
他抱著一只金毛幼犬攔在我公司門口。
他兩頰凹陷進去看起來消瘦了很多。
看到我朝他走來,唇邊扯出淡淡的笑意。
他不等我說話,將金毛塞到我手中。
【賠給你。】
我曾經有一條養了四年的金毛,他陪伴我度過最艱難的歲月。
他對人沒有戒備心,被程甜騙到樓頂然后推了下去。
他全身都是血癱在地上,五臟六腑都碎掉了。
為了見我最后一面,他撐著最后一口氣等到了我。
我整個人像是在一瞬間被人抽掉了靈魂,大腦一片空白。
回過神來,只覺得六月的天冷得讓人發抖。
手中失力,專門給他買的烤鴨掉在地上。
我找到程甜,把她從沈光懷里拽出來連扇了幾十個巴掌。
沈光拎起一個酒瓶就把我打成腦震蕩。
倒下的瞬間,眼淚從眼角滑落。
我看向天空,喃喃道,
【樂樂,媽媽幫你報仇了。】
如今看著懷里的小金毛,很想丟回去給,但越看越覺得像樂樂。
天冷,小金毛將頭埋在我懷里瑟瑟發抖。
我拉過大衣將他蓋住,緊緊的抱著他,就像那個夏天我抱住樂樂。
【喜歡嗎?】他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
【這是你欠我的,我并不會因為收了你的狗就不恨你。】
【我知道。】他依然維持著笑,只是眼底始終藏著一抹悲傷。
我懶得跟他廢話,抱著小金毛往車庫走。
他拉住我的手腕,我想甩開,卻看到他露出的手臂瘦得像皮包骨一樣,青筋凸起,看著很嚇人。
不過這些都跟我沒關系。
我皺著眉看他,示意他有事趕緊說。
他深了口氣,扯出抹勉強的笑,
【許個愿望吧,算是我對你的不補償。】
【永遠消失在我的世界里,做得到嗎?】
我甩開他的手,退后幾步與他保持距離。
細碎的劉海擋住他黑沉的眼眸,看不出他眼中的情緒,我只聽到他輕輕回了聲,
【好。】
幾天后,沈光的助理拿了一份醫囑給我。
他告訴我沈光在我離開的那幾年,得了嚴重的胃病,最后發展成胃癌晚期。
只要我愿意陪伴沈光最后一程,幾百億的財產都是我的。
我想都沒想就同意了。
我是恨他沒錯,但我又不恨錢。
8,
沈光瘦得脫形,面色蒼白如紙,半靠在床上,打著吊針。
他見到我,有幾分窘怕,似乎是對我看到他病中的丑態不好意思。
【你怎麼來了?】
【來看你死沒死。】
我坐在一旁給他削了個蘋果。
他短暫的愣怔后,笑了笑。
他回答我,
【快了。】
我被醫生叫了出去。
他說,沈光不肯接受治療,不肯吃東西,沒有求生的欲望。
他問我知不知道沈光的心結。
我沒有正面回答。
秉持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原則。
我到路邊攤買了份蛋炒飯,倒在買的飯盒里,騙他是我炒的。
沈光吃得很開心。
只是吃到一半,吐了口血。
血將米粒染成了紅色。
我有些犯惡心。
他卻忍著胃痛,視若無睹的吃著。
我實在是看不下去,告訴他,蛋炒飯是我在樓下買的。𝙓ŀ
他繼續埋頭吃著,含糊回了我一句。
【我知道。】
我頓時無話可說。
他吃完后,看著我解釋道,
【周好,你沒有味覺,糖鹽不分,也不知道該加多少油。
我吃第一口的時候,就嘗出來不是你做的。】
我確實味覺缺失。
因為嘗不出味道,所以看到他對我做的蛋炒飯執念這麼深,我就產生了誤會。
按照他的描述,我做的東西應該挺難吃的。
主治醫生勸說他化療。
他死活不肯。
人走后,他說他不會失信于我。
看著他脖子上凸起的青筋,我嘴唇動了動,還是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