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馭城隨口道:“一整天都在公司。”
說完,他拿上椅子上的外套進了書房。
一個皮夾從他衣服中掉在地上敞開,陳舒月撿起來,看到了里面夾著的那張照片。
看清后,陳舒月的手不覺顫抖起來。
是她,于雪。
前世,江馭城就是為了這個女人逼著自己離婚的。
陳舒月一直以為江馭城是在九年后才認識的于雪,沒想到,其實人家于雪一直就是江馭城的白月光。
這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誰讓你打開的。”
說著,江馭城用力搶過皮夾。
陳舒月想要解釋,江馭城卻沒心思聽,轉身冷冷警告:“以后不要動我的東西。”
陳舒月渾身一僵,莫名的苦澀蔓延。
而她也懂了之前江馭城說的“誰都可以當我的妻子”這句話,因為他心中真正的妻子,只有于雪一人,其余任何女人對他來說都一樣。
過了幾日,就到了冬至,兩人一起回江家吃飯。
陳舒月一進江家就感受到了熱鬧的氣息。
江父是京大的教授,每年的這個時候,江父就會叫上他的學生一起過來。
見到江馭城,幾個學生紛紛開口喊著:“師兄好。”
“這位……”
看著跟在江馭城身后,肚子微凸的陳舒月,幾人一時不知該怎麼稱呼。
江母冷聲開口:“叫她陳小姐就行。”
江馭城看了一眼江母,淡淡道:“這是我夫人。”
學生們都很驚訝,幾人和江父關系很近,卻沒人聽過江馭城結婚的事。
而江母明顯的不喜,讓幾人都意識到江家對這段婚姻的態度。
一個女學生便機靈喊:“陳姐姐好。”
陳舒月鎮定的一一問好。
這種程度的難堪,前世9年她在江家受得太多了,此刻根本不放在心上。
眾人在沙發坐下,一個準備出國的學生趁機詢問江馭城國外的事。
90年代是個連計算機都才萌芽的時代,沒有網絡,通信不便,很多事情只有詢問他人才能知道大概。
其他人閑聊起來,之前的女學生見陳舒月一直不說話,便主動搭話:“陳姐姐是從哪所學校畢業的?和師兄是怎麼認識的?”
江母眉頭一皺,雖然她十分厭惡陳舒月,但是更受不了家丑外揚。
她立即陳舒月一步開口:“她和沐辰是校友。”
陳舒月十分驚訝。
余光注意到江馭城嘴角似有若無的譏諷笑意,她心中一堵。
就算她的學歷比起這些高材生們來顯得很難看,可她也沒有虛榮到要撒謊。
“不是的!”
在學生們崇拜的眼神下,陳舒月直接開口:“我和江馭城不是校友,也沒有讀過大學。”
“我之前是國營飯店的服務員,但現在已經被辭退了。”
話落,所有人目瞪口呆。
陳舒月對上了江馭城訝異的眼神。
第7章
江母臉色極其難看,礙于學生在場,到嘴邊的罵聲都只能往下咽。
吃過飯,學生們紛紛告辭。
江父和江馭城到書房談話。
陳舒月幫著收拾桌子,一不小心把一個碟子打碎在地。
江母算是找到了出氣口,對著陳舒月就用英語罵了起來。
一些用中文說起來十分難聽的話,自詡文化人的江母用英語說起來倒極其順口。
陳舒月一開始只是沉默,當聽到江母越來越過分的辱罵她父母時,終于忍不住用英語阻止:“夠了,雖然我的確是個農村人,但起碼在做人的禮貌上,我比你還是強一點。
”
江母一怔,瞬間氣的臉都紅了。
陳舒月攥緊手,渾身緊繃。
就在這時,門被敲了兩聲。
江馭城站在門口,此時恰好打斷:“媽,我們先回去了。”
陳舒月松了口氣,立即跟了上去。
走在江馭城身旁,陳舒月正思索著要不要解釋一下,就聽江馭城淡淡道:“你這樣跌媽的面子,之后她恐怕饒不了你。”
陳舒月聽出江馭城話中的一絲促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一抬眼,竟真捕捉到了他眼中那抹還未消失的笑意。
江馭城還沒有收起眼中的笑:“沒想到你英語學的挺好的。”
陳舒月莫名心酸的“嗯”了一聲。
前世,為了拉進和江馭城的距離,她才奮力的學習,不僅是英語,她甚至還自學了俄語,可即便如此,前世直到她死江馭城也沒正眼看過她。
江馭城看了一眼陳舒月,突然道:“我和爸商量了一下孩子的事情。”
陳舒月抬頭,心里有些緊張。
江馭城薄唇微啟:“你要生的話,那就生吧。”
“真的嗎?”陳舒月不敢相信。
見江馭城淡淡點頭,陳舒月腳步漸漸慢了下來,看著江馭城往前走的背影,她的鼻尖驀然一酸。
他們之間的距離明明不遠,可陳舒月卻好像看到了兩人天塹般的差距。
走在前方的江馭城停了下來,轉身看著陳舒月,她連忙跟上去,和江馭城并肩。
這一次,江馭城走路的速度似乎比平時慢了許多。
……
陳舒月沒了工作,失落了幾天便有了新想法。
前世她離婚后四處找工作碰壁,便準備自己開個小店子,那時候倒做過一點社會調查,知道93年這個時候,正是餐飲行業的朝陽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