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曉悅是一個十分傳統的好女人,她答應和我交往就是打算跟我結婚的,在跟我商量婚事的時候,一開始就表明了不收彩禮的態度,只是她在聽說我還和我媽住一塊的時候,表明了想和我搬出去住的意愿。
她想要和我構建一個只屬于我們兩人的小家庭,我表面上一口答應,內心卻十分凝重,我媽不會答應的。
終于,我和曉悅的事情還是被我媽發現了,曉悅跟我在一起半年之后有了孩子,我是在陪曉悅產檢的時候撞上了來按摩的我媽。
她當時沒有說什麼,只是看了看護在曉悅身前的我,神情格外陰森。
等回到家的時候,我發現她在將我的行李一件一件朝外扔。
嘴里還不住罵著我是白眼狼,她辛辛苦苦將我拉扯這麼大,我居然要和別的女人跑了。
我想要跟她講道理,讓她明白我只是她的兒子,對她并沒有丈夫的義務。
可是我媽不聽,她放下手里的東西沖過來撕打我。
那一瞬間,我眼前閃過了很多畫面。Ɣz
被煙灰缸一下又一下砸碎腦袋的我爸,獰笑著不斷打擊我侮辱我的我媽,一輩子沒能走出去的小縣城,和我被篡改的高考志愿。
一瞬間,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我媽。
拳頭一下又一下如雨點砸在了她的身上,等到我的大腦重新清醒的時候,才發現我媽的后腦勺不知道什麼時候磕在了桌角上,此刻她正翻著白眼躺在地上一個勁地抽抽。
我站起身來,給自己點了根煙,那一瞬間,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沖上了我的腦海。
我活到了二十八歲時,才發現我媽早已不像記憶中的那麼強大,現在,我才是這個家的掌權者,她再也不能掌控我的人生了。
我媽偏癱了,我將她用輪椅擺在中間,讓她看著我迎許曉悅進了門。
許曉悅是個好女人,在知道我媽癱瘓了之后,再也沒提要搬出去住的話。ýȥ
甚至她體諒我親人出了事故,連婚禮都沒辦,直接進了門。
最開始的時候,我和她的生活確實很甜蜜,許曉悅很會照顧人,哪怕她自己作為護士工作也很累,卻總還是將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
我一度以為我已經擺脫了過去,步入了新的人生。
可是惡魔的基因是刻在血脈中的,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被擺脫。
我爸是出軌男,我媽是殺人犯。
而我,我在被她掌控的前二十多年里,早已經隱忍壓抑到變態了。
在第一次朝我媽動手之后,我嘗到了那種新奇的快感,那是一種由受害者轉為加害者的快感。
但我的本質是卑劣的,我只敢向比我更弱小的人揮拳。
此后,每當我在單位里受了領導的氣,我就會在夜深人靜后趁著曉悅睡了,用皮帶將我媽抽一頓,反正她也偏癱了,再也鬧不出動靜來。
她只能夠用那雙眼睛不停詛咒著我,就像詛咒著我那個出軌的父親一樣。
只是紙終究還是包不住火的,曉悅發現了我的家暴傾向,尤其是發現了我的家暴對象還是我親媽的時候,她一聲不吭地收拾東西回了娘家。
路上她發來短信告訴我,她在這個世界上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家暴,當初她媽就是因為忍受不了她爸爸家暴才離婚的。
如果我不能改正的話,她也會和我離婚,她不會讓她的孩子過上她和她姐姐小時候的日子。
12
那一次,我在冷靜了半個月之后,上門去接了曉悅回家
當著她媽媽的面,我又是下跪又是寫保證書,終于將曉悅哄了回來。
我發誓,最開始我是真心想改過的,可是生活的壓力實在太大,我需要一個發泄口。
于是我開始做得更隱秘,動靜也更小心,可是曉悅還是發現了。
她在給我媽擦身體的時候發現了那些傷痕,同我大吵了一架。
我看著她猙獰扭曲的面孔,再也不復記憶中的純情,為什麼她就不能夠理解一下我的辛苦?于是我動手打了曉悅。
打完之后我就后悔了,我跪在曉悅身前求她原諒我。
出乎我意料的是,這一次的曉悅非常平靜。
她也沒有再鬧著回家,只是在做家務的時候,時不時流眼淚。
我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也覺得自己做得不對。
那一天,我買了花回家,想布置個燭光晚餐好好哄哄她,卻在家里發現曉悅預約醫院人流的單子和她準備的離婚協議書,在那一瞬間,我心中的惡魔徹底蘇醒。
我要報復這個女人,她怎麼可以在我滿心憧憬著我們的未來的時候那麼殘忍地準備離開我?
我為了生活要養家了,她卻什麼也不做,醫院給她放了產假,她只需要在家里輕輕松松待產,她已經靠我過上了這麼滋潤的生活,卻不愿意理解我。
果然,女人無論外表再光鮮亮麗,內里都是和我媽一樣腐爛不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