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平穩。
解憶說不清為什麼,但她有種確信,此刻的這具身體,心臟是健康的。
若要講邏輯,05年的時候她根本還未出生。又怎麼會有心臟病?
她跑了起來,跟上原野的腳步。
電動輪椅的聲音從身后響起,還有周然和唐柏若沉重遲緩的腳步聲。
就如同先前的猜想一般,他們在前方的一個房間里遇見了聚集在一起的另外五個人。
高山遙五人圍繞在一排儲物柜前,其中一個柜子已經被打開,柜門彎曲,柜內一片焦黑,離得最近的陳皮似乎也受到了波及,T恤上破了好幾個洞,耐克標志成了一個別具特色的蜂窩煤。
繞過那排儲物柜往里,是四張已經只剩下些許發霉棉絮的雙層床架。
看起來,這里像是一個宿舍。
“發生什麼事了?”原野走了上去。
“我們剛剛發現了這里。這些儲物柜上寫有我們的名字。”牟老師神情凝重。
解憶走到儲物柜前,發現自己的名字排在唐柏若的旁邊。
她拉了拉標著“謝憶”的柜門,紋絲不動。
“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宗相宜看了一眼正在抖落身上黑灰的陳皮,臉上閃過一抹諷刺,“想強行打開,柜子就會爆炸——像他的那樣。”
“這是什麼?”
高山遙從一堆黑灰中發現殘余的半張照片,推開前方的陳皮,用食指和大拇指捏著取了出來。
解憶瞄了一眼,看見照片上是陳皮在親吻一個有著波浪卷發的漂亮女人,兩人的表情都很甜蜜。
“喲,這是你女朋友?可以啊,姐弟戀吧?”高山遙說。
陳皮變了臉色,一把搶過高山遙手里的照片。
“……你激動什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高山遙沉下臉。
馮小米剛剛伸長了脖子看那張照片,此刻瞇起了眼,神色有些狐疑:
“不是我眼花了吧?我怎麼覺得照片上的那女人,有點像是銀河會所老大的女人?”
“你眼花了。”陳皮目光兇狠地看向馮小米,“我不認識什麼銀河會所的人。”
“……我也就是說說,你急什麼。”馮小米縮了縮脖子。
解憶悄聲問旁邊的原野:
“……銀河會所是什麼地方?”
“一家高檔ktv,背后老板涉黑,被警察盯很久了。”原野說。
“被盯上了,這是真的嗎?哥們,你消息靈通啊!”馮小米一臉吃驚。
原野沒理他。
解憶的目光從十個標有名牌的儲物柜上掃過。
“這麼說來,柜子里都是我們不愿意讓別人知道的秘密?”
“你胡說什麼?”
陳皮一臉怒容地朝她走來。
原野沉下臉,擋在解憶身前。
“你想干什麼?”
陳皮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原野,似乎是在衡量彼此的肌肉和身高。整日行走于街頭的人敏感地知道哪些人可以惹,哪些人不可以。陳皮看著比他還高出一頭的原野,眼中露出忌憚,沒有再進一步。
“……我只是想告訴她,不要亂說話。”陳皮威脅地看向解憶。
“你沒啞巴,站遠點說都聽得見。”原野說。
陳皮冷哼了一聲,走到一邊,將殘存的半張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入褲兜。
陳皮的反應進一步驗證了解憶的說法,其他人都神色各異地看向標有自己名字的儲物柜。
解憶也在看。
她倒是很好奇,自己的柜子里會有什麼東西。
“你的肩膀上為什麼會有飄帶?”宗相宜忽然開口。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原野的肩膀上。小半條粉色的飄帶在灰色上衣上十分突兀。
“……說來話長。你們還是親眼看看吧。”
原野將另外五人也帶回了宴會廳。
“都已經莫名其妙被帶到這種地方來了,我就不信還有什麼能夠讓我嚇……一跳的……”
一路上說個不停的馮小米,目光和墻上巨幅照片相接的那一瞬間如遭電擊。如果不是原野手疾眼快握住他的手臂,馮小米已經雙腿發軟倒在地上。
另外四人,高山遙一臉驚愕地看著相片,陳皮則故作鎮定,低壓在眼睛上的眉毛透出一絲焦躁,宗相宜和牟老師則顯得有些不安,宗相宜下意識地抱住了自己的雙臂,牟老師則是后退到了宴會廳外。
就算是已經見過這張照片的周然和唐柏若,同樣移開了目光不愿注視照片。
一張班級合影,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解憶解除對他們的觀察,重新將視線移回墻上的照片。
“對于這張照片,沒人想要解釋一下嗎?”原野明銳的目光掃過眾人。
片刻的沉默后,宗相宜站了出來。
“……這是我們四班同學的高中畢業照,有什麼問題嗎?”
“既然是四班的畢業照,當然只有你們四班的人才知道問題。”原野尖銳地說,“你們的反應不就印證了這一點?”
“……你太敏感了。”宗相宜避開他的視線。
“敏感的是你們吧?”原野捏住想要掙脫他束縛的馮小米,“你們當年做了什麼,才會導致看見一張照片就嚇成這樣?”
“胡說八道。”宗相宜轉身走出宴會廳,和門外的牟老師站到了一起。
“你是在審問我們嗎?你以為你是誰?”高山遙雙手抱臂,不悅地看著原野,“你別搞錯了,大家都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