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憶把碗端到他面前的時候,他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我等大家來了再吃。”
緊接著,馮小米也打著哈欠踏入餐廳。
這時解憶和原野已經將剩下的九個碗都擺放在了各個的位置上。
馮小米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了下來,也不動筷,說著要等高哥。
之后是高山寒和唐柏若,他們一起進入餐廳。高山寒依舊坐在黑色的輪椅上,帶著禮貌的微笑靜靜地入場。唐柏若則神情困倦,眼底有些青色,看上去昨夜沒有睡好。
沒過多久,陳皮和高山遙也到了。高山遙看了一眼餐桌上的東西,臉上閃過一絲嫌惡,但什麼也沒說,挑了馮小米身邊的位置坐了下來。牟老師打起笑容,朝他問好,后者敷衍地點了點頭,似乎心情不佳。
高山遙不等任何人,坐下就開始吃。高山遙動筷后,其他人也陸續動筷了。
最后到達的是宗相宜,她臉上的妝還沒卸,衣服也穿得十分整潔,比起其他人,更像是來水中酒店度假的白領。
宴會廳里還差一人。
除解憶和原野,其他人好像都沒有發現。
“周然呢?”原野問剛剛拿起筷子的宗相宜,“你看見他了嗎?”
“我怎麼知道?”宗相宜皺起眉頭。
“你沒看見?”
“你這話真奇怪,他昨晚不是和你們在一起的麼?問我做什麼?”
“他今天早上自告奮勇去叫所有人起床吃飯。”解憶開口。
“……我不知道,他沒來叫我。”宗相宜說完,低頭喝起了湯,對周然的蹤跡并不關心。
解憶和原野彼此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里找到了一絲不安。
更加詭異的,是其他人漠不關心的態度。
“今天早上,都有誰看見了周然?”原野朗聲問道。
餐桌上稀稀拉拉只有三聲回答,分別是陳皮和馮小米、牟老師。
由于沒有時間作參考,甚至分不清三人誰先誰后。
“你們的隔壁都有誰?”解憶問。
“我左邊是空房間,右邊是馮小米。”牟老師說。
“沒錯,我左邊是牟老師。”馮小米說,“右邊是陳皮,我本來想挨著高哥的,這小子快了一步,真是陰險狡詐!”
陳皮懶得搭理馮小米,眼皮子也沒抬一下,只顧著吃碗里的食物。
“你的右邊是高山遙?”原野說。
“那又怎麼了?”陳皮挑釁地看著他。
火星子有燃燒的跡象,牟老師無愧于和稀泥第一人,瞬間察覺到了危險。
他搶先一步開口道:“說不定是上廁所去了,這小子,讀書時候就慣會磨蹭!我們也別太敏感,先等等啊,先等等。”
“人命關天的事,算不上敏感。”原野沒買他的帳,沉下臉道,“我去找一找,你們在餐廳里別亂走。”
“我也去。”解憶說。
原野看了她一眼,沒有反對。
他們在各異的目光中走出餐廳,像兩個離群的怪人。
包括九間豪華套房在內的所有房間,因為沒有鑰匙和房卡的緣故,只能從內反鎖,人不在里面的時候,所有房間的門都是開啟狀態。
為了安全起見,解憶和原野沒有分頭行動。他們找過一間間房間,在走廊上呼喊著周然的名字,回應他們的只有寂靜。
搜索完所有房間后,他們發現最壞的預想發生了。
在這插翅難飛的水下酒店——
周然人間蒸發了。
第9章
◎“我習慣了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后一天。
”◎
“周然不見了?”
餐廳里的眾人聽見這個消息,反應比想象更加平淡。
“男廁所找過了嗎?”牟老師推了推鼻子上的老花眼鏡,“以前上體育課的時候,這小子就喜歡往廁所里鉆。”
“全都找過了。”原野說。
“在這鬼地方,難道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高山遙俊秀的臉上露著一抹諷刺,慢條斯理地說,“還是說,長出魚鰭游走了?”
馮小米很夸張地笑了兩聲。
“所以才詭異。”原野說,“我建議大家組隊共同搜索一遍,以免有所遺漏。”
“我高小遙不見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這麼熱心?”高山遙抬起眼皮,睨了原野一眼,緩緩道,“他一個周然,算得了什麼?”
“狗和人能比嗎?”原野皺眉道,“更何況,那時明顯就是綁架我們的人只綁架了人,沒有綁架狗,我們去哪兒幫你找?”
高山遙冷笑了一聲,雙手抱在胸前,架起一雙長腿。
“說再多也沒用,他周然是死是活都和我沒關系。”
“這周然,說不定是藏起來嚇我們呢。”牟老師打圓場道,“要不這樣,我看有些人都還沒吃完,等大家都吃過了,我們一起去找。不愿意去的也不勉強,都可以吧?”
沒有人反對。
牟老師笑著看向原野和解憶:“你們兩也還沒吃,人是鐵飯是鋼,沒有力氣怎麼找人?快坐下把早飯吃了!”
一種荒謬的感覺在解憶心中油然而生。
一個昔日的同班同學失蹤了,這竟然沒有一頓早飯來得重要。這些同窗,一個比一個安穩地坐在餐椅上,反倒是他們兩個陌生人最為著急。
解憶看向唐柏若,后者一直低著頭喝湯,仿佛和一切都置身事外。
原野被他們的態度氣笑了,拿起餐桌上的湯碗,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早飯。解憶雖然沒有胃口,但也強迫著自己吃完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