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是誰策劃了這一切。”高山遙頹然道, “是,我邀請你們確實別有目的,但我和之后的事情真的不相關。”
“你為什麼要將大家聚集到一起?”解憶問。
高山遙沉默了一會。
“兩年前, 我收到了一條匿名勒索短信。”他說, “第一次, 要的是三十萬。第二次, 要了五十萬。第三次, 說是最后一次了, 我給了一百萬。”
接下來的發展,解憶已經猜到了。
“前不久,他又發來短信, 說是要兩百萬, 一次付清,再也不會糾纏我。”
高山遙捏緊了放在桌上的拳頭,表情變得陰狠。
“我不管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我都不會再信了。通過熟人介紹,我雇傭了國內最頂尖的私家偵探調查背后勒索我的人。在他的建議下, 將有可能參與到這件事里的人邀請到一起。后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這個人用什麼來勒索你?”原野問。
高山遙的表情變得防備:“我不會說的。”
“都現在了你還想隱瞞?”
高山遙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拒絕回答原野的問題。
解憶換了個方向, 問道:“這個私家偵探叫什麼名字?”
“我們是在網絡上聯系的,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在國內偵探界十分有名,解決了很多客戶的難題。”高山遙說,“他和我聯系的ID,就叫X。”
在場眾人神色疑惑,只有馮小米一個激靈道:
“我聽說過!天涯論壇上稱他為‘無所不知的X’,你想知道的所有事他都能幫你調查出來!”
“這個X很有問題。”原野說,“解揚還有在世的親人嗎?”
“……他有一個哥哥,但不知道現在在做什麼。
”高山遙說。
宗相宜看向唐柏若,說:“唐柏若和馮小米應該知道吧,你們不是一個村出來的嗎?”
“我和他可不熟!”馮小米生怕扯上關系,大聲說道。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沉默不語的唐柏若身上。
過了一會,她緩緩開口道:
“我們是一個村子里長大的。他爸爸是個農民,在他高三那年去工地打黑工,冒夜翻越高速公路回家的時候被車撞到,當場人就沒了。他媽媽原本也是農民,后來一次高燒把腦子燒壞了,生活難以自理。解揚失蹤以后,政府福利機構帶走了他媽媽。他的確有個哥哥,但常年在外地讀書,很少回村子里來,聽說前幾年患上了絕癥,已經去世了。”
“這麼說來,除了他媽媽,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原野問。
“據我所知,是這樣。”
原野看向馮小米,后者驗證了唐柏若的說法:“解揚家里的情況確實是這樣,他那個哥哥是我們村最早的大學生,很早就出去了。他媽媽是個智障,出門就不認路,還搞丟過幾次,解揚他爸還在的時候,總是把門窗鎖好了再出門。我考上大學后也沒回村里過,后來的事就不清楚了。”
“除了親人報復,也不排除愛人、摯友復仇的可能性。你有想到什麼可能的人選嗎?”
“除了唐柏若還有誰!”高山遙說,“解揚讀書時候就和她走得最近!”
唐柏若冷冷道:“無能狂吠。”
高山遙氣得面紅耳赤,你了半天說不出來話。
“高山遙和陳皮、馮小米,當年是和解揚感情不好,這個,這個解揚的失蹤,也可能多多少少和他們有些關系……”牟老師說,“但其他人呢?我可是完全無辜的啊!”
“你別瞎說啊!什麼跟我們有關系!”馮小米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再說了,當年要不是你行方便,解揚能和我們住在一間宿舍嗎?”
“你你別亂說——”牟老師像被舌頭燙到,說話都結巴了起來。
原野打斷他們浪費時間的狗咬狗,開門見山道:“解揚失蹤那一天,都發生了什麼,有誰見過他?”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是唐柏若先開口。
“解揚失蹤那天,是1997年的4月18日,那是一個星期五。距離高考,只有不到兩個月時間。”她緩緩說道,“放學離開學校的時候,是我最后一次見到他。他說要先去一個地方,讓我自己回家。”
“他沒有說去什麼地方,做什麼事,見什麼人嗎?”原野問。
唐柏若搖了搖頭:“……我沒有想到,那就是我見到他的最后一面。”
“其他人呢?”原野嚴肅的目光掃視過其他人,“還有人在那天見過解揚嗎?”
高山遙三人用眼神交換著神秘的訊息。
原野一眼就看了出來,呵斥道:“現在還不說,還要等什麼時候再說?!”
馮小米和陳皮用遲疑的目光看著高山遙,后者頓了頓,不情不愿地開口了:“那天,是我把他叫到郊外的。馮小米說要帶我去捉螃蟹,我就叫上了解揚,讓他給我打打雜——”
“詳細說說你們都做了些什麼。”原野在餐桌前正襟危坐,肅然的表情讓對面的三人組都不敢輕視。
“那天,我們是臨時起意……馮小米說有個捉螃蟹的好地方,要帶我去。”高山遙說完,把目光投向了馮小米。
“那是什麼地方?”原野問。
“就是一座荒山,沒有名字。”馮小米說,“山上有溪流,每到春天那小溪里就會有許多螃蟹。
因為不在縣城了,所以去的人很少,我也是一次偶然機會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