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玄——這對講機又不是手機, 我看人家在陸地上用著信號也不是很好, 更別提我們在水下了。”
“不一定, 現在專業的調頻對講機已經能夠在極端條件下使用了。”
原野不斷轉著頻道, 回應他的只有滋滋的電流聲。牟老師一副“看吧, 我就說了”的表情。
調了半天都是電流聲,宗相宜露出失望的表情:
“算了,你們再試試, 我去其他房間看看。”
忽然, 電流聲消失了。
宗相宜停下了腳步,牟老師也瞪大了眼睛。
原野和解憶交換了一個眼神,試探著按下了左側的大鍵。
“呼叫救援。呼叫救援。有人在那邊嗎?”
宗相宜和牟老師轉瞬擠了過來。
原野松開大鍵, 等了一會也沒有傳來回聲,他再次呼叫。
“有人聽到嗎?請回話, 我們需要救援。”
第三次重復呼叫的時候, 其他人都已經灰心喪氣, 以為只是一個空頻道。
“這里是海上搜救中心, 請問誰需要救援?”
端正標準的普通話女聲從對講機中傳出,對于被困水下多日的人們來說,這無異于天籟之音。
一瞬間,所有人眼中都爆出希望的光亮。
牟老師搶過對講機,激動不已地大喊道:“我們已經被困在這個水中維納斯酒店三天了!快讓人來救我們!”
“知道你們的準確定位嗎?”似乎是接線員的女聲問道。
原野接過對講機說:“我們只知道這里位于海南省一座離島上,酒店名字叫做水中維納斯,在2000年就停工歇業了。”
“現在我們被困在這家酒店的水下一層,電梯通道被堵塞,無法離開。請立即派出救援!”
“具體被困人員有幾名?是否有受傷人員?”接線員問。
“被困的人有十名,有一名目前已失蹤,其他人沒有受傷。”
“好的,你們的情況我已記錄了。水中維納斯酒店負一層,被困九人,失蹤一人,目前沒有傷亡情況。待我們的船可以出海后,我們會立即展開營救,在此之前請你們耐心等候,保護自己的安全。”
“你們不能馬上出海嗎?”原野問。
“受寒潮大風的影響,目前所有船只都無法出海……我……們……會在海……浪平……盡快……”
滋滋的電流聲取代了接線員的聲音。
然后徹底斷掉了。
“草!”
原野不禁罵了句臟話。
他嘗試再次聯系上海上搜救頻道,但無論重新呼叫多少次,傳回的依舊是信號不良的電流聲。
“算了,只要聯系上海警就行。”牟老師興奮道,“我們去通知其他人這個好消息吧!”
解憶正要和他們一起走出員工休息區,忽然瞧見儲物柜那邊似乎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她停下腳步,轉而走向儲物柜,原野見狀也跟了過來。
“你們在干什麼,不去告訴大家嗎?”宗相宜注意到他們的離隊,詫異道。
解憶站到儲物柜前,很快發現了異常的那一個點。
“……周然的柜子打開了。”她說。
宗相宜顯得毫不關心:“打開就打開了,現在重要的是告訴大家我們聯系上了海警!”
宗相宜和牟老師頭也不回地去召集其他人了。
解憶剛要拉開彈開了一條縫的儲物柜,原野將她擋在身后。
“我來吧,你后退一步。”
“你小心一些。”
解憶退開后,原野拉開柜門。
周然的柜子里空空蕩蕩,只有一張老舊泛黃的收據。
原野取出收據,解憶站過去看,上面寫著4班3班費,日期是96年12月。
看不出其他,兩人拿著收據往餐廳走去。
除了他們兩個,其他人都已經在餐廳集合了,宗相宜已經將聯系上海警的事情告訴眾人,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劫后余生的喜悅。
陳皮甚至不知從什麼地方翻出了幾聽啤酒,正在為此慶祝。
“不知道我的小遙這幾天爸爸不在有沒有吃好睡好……他以前從來沒有和我分開這麼久過。我太想他了,昨晚我還夢見小遙成流浪狗了,出去以后,我一定要好好補償小遙這幾天受的苦。”
高山遙正翹著二郎腿,和馮小米吐露他的思念。
親生兒子,怕也不過如此。
看見解憶和原來進入,高山遙眼神轉冷,雙手抱在胸前不再說話。
“哎,你們來了——”馮小米看見他們,主動招呼道,“宗相宜說你們看見周然的箱子開了,里面是什麼?”
“一張四班的班費收據。”
“班費收據?”宗相宜面露疑惑。
解憶將班費遞給伸手來要的宗相宜,后者看了看,似乎想起了些什麼。
“96年……解揚失蹤前一年,那一年不是……”
她看向其他人。
“那一年怎麼了?”高山遙不耐煩道,“你直說吧。”
“那年的班費被盜了。”宗相宜頓了頓,“后來,在解揚的書包里發現了班費。”
“……我想起來了,”高山遙皺著眉頭若有所思,“是有這麼一回事。”
其他四班的人也紛紛證實有這件事。
“我不相信是解揚偷的,”唐柏若開口道,“他不會做這種事。”
“人窮到極限,什麼事情做不出來了?偷東西又算的了什麼?”高山遙諷刺道。
“不要用你自己的標準,去度量解揚。”唐柏若冷冷道。
“如果是解揚偷的,這個東西,似乎沒必要出現在周然的儲物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