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畫面外,忽然出現了牟雞換的聲音。
被綁在樹上的解揚就在眼前,他的聲音里卻沒有絲毫的斥責和震撼,仿佛只是在教育兩個拿彈弓打鳥的小孩。
“看見又怎麼樣?我們才不怕——”馮小米嘻嘻哈哈道。
“拍好沒有?給我看看。”高山遙朝鏡頭走了過去。
鏡頭背后的人順從地將相機交還給了他。
在交接的過程中,女孩兩條烏黑的辮子,以及一副圓圓的黑框眼鏡一閃而過。
宗相宜面色慘白,露著惶恐不安的表情。
“把電視關掉!”高山遙回過神來,從牙縫里擠出指示。
馮小米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兩腿連連打顫,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生病的緣故。陳皮最先反應過來,沖了進去,嘗試關閉電視。
然而,無論是用遙控器調控,還是按電視機下方的電源鍵,電視都無法關閉,視頻不斷循環播放著。
“媽的!”
當視頻里再一次播放陳皮毆打綁起來的解揚時,陳皮突然暴怒,狠狠一腳踹在了電視機上。
電視屏幕破碎,吱呀吱呀的聲音伴隨著雪花回響。
其他五個電視機依然還在播放他們的罪行。
高山遙親自動手,臉色鐵青地拔掉了其他套房里的電視機電源線。
六個房間的電視機都用各種方法關掉了。
視頻的聲音卻依然隱隱約約從空氣中傳來。
解憶的目光看向唯一虛掩的那扇房門。
六扇緊閉的房門。
還有一個人,不在屋里。
徹骨的寒意就像吐著信子的毒蛇,從腳踝緩緩爬上解憶的后頸。
從解憶的表情上,眾人陸續意識到了她不安的源頭。
宗相宜環視著所有人,發白的嘴唇抖了抖,好像正在竭力和真空作斗爭似的,試了幾次才發出顫抖的聲音:
“牟老師,不見了……”
第22章
◎“殺了他……就能出去!”◎
推開虛掩的房門, 房內空無一人。
原野走上前,觸摸床上的溫度,向解憶搖了搖頭。
看來, 牟雞換已經離開房間很久了。
“什麼意思, 又失蹤一個?”陳皮問。
眾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
“我們分成幾組,在水下一層找找吧。”原野說。
“我不去。”高山遙第一個說,“誰知道會遇上什麼危險?我不可能為了牟雞換去冒險。”
“小遙, 別任性了。”高山寒坐在輪椅上,眉頭緊皺,“現在所有人都是一體的, 如果不能盡快粉碎背后的人設下的陰謀, 早晚也會輪到你我。”
“你如果不和大家一起走, 就只能一個人留下來。”他最后警告道。
最后一句話動搖了高山遙, 他看向其他人的表情, 除了陳皮用堅定的表情回應他的目光以外, 其他人都站到了原野的那一方。
馮小米臉色慘白,打著哆嗦,連用雙腿獨自站立都顯得困難, 就算他選擇留下陪著高山遙, 也派不上什麼用場。
愿意和他一起留下的,只有陳皮一人。
宗相宜強壓住臉上的驚惶,哀求道:“都這時候了, 高山遙,大家還是一起吧……”
高山遙已經被高山寒的話說動, 此時接過宗相宜的臺階, 裝作不情不愿的樣子走下來。
“……先說好, 別想我會做什麼舍己為人的事。不可能。出了事你們在前面頂著。”高山遙撂下狠話。
“沒考慮過你會舍己為人。”原野諷刺了一句, “既然所有人都要去,那就四人一組,分頭行動。
”
原野的分組是高山遙、陳皮、馮小米、宗相宜一組,這分組恰得高山遙的心意,他沒有反對。
解憶、原野、唐柏若、高山寒則是另外一組。
兩組小隊在套房區域分道揚鑣,各自向前方走去。
走廊里亮如白晝,一個接一個的頂燈照亮所有角落,唯獨黝黑的玻璃墻吞噬了光亮。
解憶警醒地走在唐柏若身邊,隨時防備著可能發生的危險。
他們推開途徑的每一扇門,呼喊著牟老師的名字。
漫長的甬道,回蕩著眾人呼喊的聲音。
休閑廳里,還保留著解憶和原野離開時的模樣。圖書室書架分割了光源,玻璃墻又吞噬反光,原野打著手電筒找完每個書架背后。餐廳里長桌前擺放著各人使用后沒有歸位的餐椅,健身房里寂靜無聲,娛樂室的臺球胡亂散落在臺球桌上。
每個地方都空無一人。
他們的呼喊,像石頭沉入海面,沒有傳來絲毫回應。
這一切都讓人聯想到幾次搜尋周然的勞而無功。
不好的預感在解憶和原野心中沉積,但他們誰都沒有把這不安宣之于口。
四個人走完半圓的一大半,來到桑拿室門口。
推開桑拿室的大門,里面是四個單間。每一個單間內外都配備著溫濕度計,獨立的電子恒溫控制器安裝在房間內部靠窗的位置,兩個舷窗狀的窗戶,在電控玻璃開啟的時間段可以看見窗外絢麗的海景。
解憶剛剛踏進桑拿室的大門,就捕捉到這里有一絲詭異的氣氛。
“……大家小心。”原野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神情變得更加警惕,越過解憶走到了隊伍最前方。
四個桑拿室,三個關著燈,一個房門緊閉,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