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發生后半年,一直暗中受他監視的肇事司機家屬名下賬戶出現了異常流水。
兩筆大額進賬分別在他車禍前后,分成了十幾次,陸續轉入肇事司機遺孀的名下。
肇事司機遺孀開了一家水果店,轉款用途注明是批發。
資金的打款人,卻是高山遙在海外秘密設立的基金賬戶。
難道他知道了身份被調換的往事?
不,經過高山寒的觀察,高山遙一定還不知道那件事。
這讓他感覺更加憤怒。
當年他的選擇,是為了自保。高山遙在三川縣殺人的時候,他甚至還幫他掩蓋——現如今,卻反過來買兇殺他?
高山寒當年是為自保,高山遙卻沒有這樣的理由。
所以他可以被原諒,弟弟則不能。
屋漏偏逢連夜雨。
他的不幸,還沒結束。
一年后,他的體檢報告顯示,他的腦部長出一個惡性膠質瘤。
原來,這才是他經常感到頭疼難忍的原因。
由于位置特殊,雖然能夠切除,但很難清除干凈。術后還需進行化療輔助治療,預后生存期5年不足10%。
也就是說,即便手術成功,他再活5年的幾率也不到10%。
……無所謂了。
對他來說,能不能多活5年,已經不重要了。
“想好了嗎?要不要聯手?”
老天沒有給他留時間,他為什麼要給別人留時間?
高山寒久久地看著聊天框里的光標。
然后,打下了:
“好。”
作者有話說:
晚上十一點會提前更明天的。
提前!!
所以明天沒有更新
第33章
◎“那麼兇手為什麼選擇將周然的尸體搬運到泳池里?”◎
天亮了。
湖藍色的海水就是他們的天空。
無邊無際地波蕩在每個人的頭頂。
高山寒和馮小米一樣, 被軟禁在了休閑廳。
不同的是,軟禁他不需要麻繩,只需要收走他的電動輪椅, 他便寸步難行。
至于扶手箱里的蛇, 解憶答應高山寒,每兩天投喂一次。
今天早上的早餐,是在沉默的休閑廳里進行的。
番茄罐頭的味道熟悉得令人作嘔, 每個人都機械地往嘴里里塞著食物。
休閑廳里寂靜無聲。
沒有人再抱怨食物的匱乏,因為再過不久,如果還不能得到救援, 他們就連僅有的番茄罐頭也要告罄了。
找到了偵探X的幫手, 但這似乎并沒有什麼幫助。高山寒咬緊牙關, 絲毫有用的信息也不肯透露。
哪怕高山遙威脅他要踩死那條寵物蛇, 高山寒也只是頓了頓, 露出笑容:
“好啊。”
他油鹽不進。
已經不用偽裝的如今, 高山寒光明正大地欣賞著幸存者們的恐懼和慌張。
最早吃過飯的原野已經放下了湯匙,他坐在沙發椅上,雙手搭著腿, 眉頭緊皺, 視線定定地看著正在進食的高山寒。
“你知不知道,你很可能被偵探X騙了,無論他許諾了你什麼, 他是不可能讓你活著離開這里的。”原野開口。
高山寒頭也沒抬,神色一如既往, 連睫毛都沒抖一下。
吃完飯過后, 其他人留在休閑廳, 解憶說想去一個地方, 為了她的安全,原野自發和她組隊。
“我剛剛檢查了廚房里的罐頭,最多還能支撐兩天。”解憶說,“如果無法找到出口,或者聯系上救援,大家就算不被人殺死,也會被活活餓死。
”
“要不賭一把?”原野抬眼看向玻璃墻外游弋的魚群。
無風無浪的時候,海水看上去那樣無害。
“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自制□□打碎強化玻璃。室內和室外的壓力遭到破壞,人在那一瞬間肯定會被沖走。但如果我們能想到什麼方法將身體固定在打破的窗口附近,待壓力平衡后,再……”
原野頓了頓,目光估量了一下這里到水平面的距離。
那是一個沒有經過專業訓練的人很難閉氣達到的高度。恐怕還沒到半路,就會因為氧氣用盡嗆水溺亡。
即便他的肺活量能夠支撐他游到水面,其他人也未必能夠。
原野眉頭皺得跟小山似的,低聲罵了一句臟話。
眼下已經到了絕境中的絕境。
“我們來玩一個你問我答的游戲吧。”解憶說,“這個游戲的規則是,無論你的理智覺得有多荒謬,你都要找出一個明確的答案來回答我的問題。”
“好。”原野毫不猶豫。
母親曾經對她說過,人生中的很多正確答案,都被藏在了理智之后。
跳出理智的束縛,人們往往會得到不可思議但又正確的答案。
這兩晚,解憶徹夜不眠,將事發第一天到現在的事情,從頭開始捋了幾遍。
不可能、沒道理、不現實……
當她將這些從理智上否定的詞語從大腦里刪除,她漸漸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除了一開始被建渣擋住出入口的電梯以外,這里有其他出口嗎?”解憶問。
折射在海水中的微光,同樣折射到解憶白皙的側面上。她低垂的睫毛像傾斜的烏云,掩住了瞳孔里非同尋常的冷靜。
原野原本想說有這個可能,但想到游戲規則是給出明確答案,隨即改口道:
“沒有。”他補充道,“因為我們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包括通風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