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如此類的事情都還沒找到原因。
“確實還有件大事,是兵部尚書嚴大人被免職羈押。”陶延將手里的信交給軍師,“這里還有楚王寫的信。”
軍師看了眼明威將軍,見他用下巴對著自己點了點,只好苦笑地拆開信封看了起來。
沒等他看到一半。
“信里都寫什麼了?”明威將軍已不耐煩地撇了撇嘴,大掌拍在扶臂上,厭惡道:“嗐!他們這些玩權弄勢的心都是黑的,比那毒蛇還陰狠,就不知什麼時候會從陰溝里沖出來咬你一口。”
軍師被他這膽大包天的話嚇了一跳,連忙道:“說的是……去歲各地遭災,戶部統算財收比預估的少了許多,是以各部都要裁減用度……”
“放他的狗屁!”明威將軍聽見這段話,勃然大怒。
裁減用度是何意?
意思就是今年要他帶著一群餓肚子的兵去抵御強敵!
“好啊,是又要修行宮還是又要‘賑災‘了?”明威將軍咬牙切齒。
從前他就被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過。
“將軍息怒息怒,這還沒說完呢!”軍師連忙安撫,指著信上的一行字道:“楚王說了,他愿從他的私庫里劃撥糧草,充當軍資……”
“他會有如此好心?”明威將軍瞥了一眼,“下面肯定還寫了什麼吧,一并說完就是!”
確實……
軍師掃了一眼后文,頓感忐忑,壓低了聲音道:“楚王說敬仰將軍為人……還曾與令愛一見如故,可惜情深緣淺……”軍師越讀越覺得冷汗要冒出來了。
即便他們消息收得遲,可是也知道早在一月前,余姑娘就被賜婚給了秦王。
這楚王現在堂而皇之在信里扯這些事,也不知是按的什麼心。
明威將軍原本還能沉住氣,聽得后半段額角青筋就猛地跳了跳,一把扯過信,自己一目十行看了下去。
越看越想跳腳。
“雖然太子不是什麼好東西,可這個楚王更是無賴,我姩姩既已經嫁了人,他還說這些是想做什麼?!”
陶延聽到明威將軍提起余清窈,不由上前一步,問道:“姑娘她……怎麼了?”
“他說廢太子用了陰險的手段迫使他們這對有情人分開,強娶了姩姩……我信他就有鬼!”明威將軍想把信撕了,可剛扯開一個口子又頓住手上的動作,將信又反反復復看了一遍,臉上狐疑,似有些將信將疑的樣子喃喃道:“不過我姩姩也不笨,的確不太可能會自己選擇嫁給廢太子,莫非是余家……”
陶延聽到這里,連忙從懷里又掏出一封厚厚的信,“剛剛糧草副官偷偷找到屬下,要屬下將這信交給將軍……說是秦王殿下特意囑咐要給將軍的,或許里面會有關于姑娘的消息?”
“秦王?”明威將軍疑惑地瞟了眼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屬,粗聲粗氣道:“剛剛你怎麼沒有第一時間拿出來?”
陶延慚愧地低下腦袋,“秦王殿下情況復雜,屬下也是擔心他會有什麼……”
太子被廢黜,大部分人都覺得他會心有不甘,陶延這樣想也沒有錯。
而且都被幽禁了,還能使手段從金陵傳信給手握重兵的守邊大將,其心思很容易叫人想到不好的地方去。
“他敢!”明威將軍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朝陶延要過信,氣哼哼道:“他若是敢在信里寫什麼大逆不道的話,本將就立即呈給陛下去!”
那沉甸甸的信被明威將軍幾下就扯開了封口。
這厚厚一沓看起來更加可疑。
一入眼就是幾行鐵畫銀鉤的小字,一看就知是出自何人之手。
明威將軍冷哼,沉下心從頭開始看。
才看到看頭‘吾妻清窈’四個字,他眉毛就狠狠跳了一跳。
心里只有四個字冒了出來:這臭小子!
忍著怒意繼續看,越看他的心情越微妙。
這封信字里行間都在介紹余清窈到閬園后的情況。
譬如上下對她尊敬有加,不敢有絲毫怠慢,請岳父放心。
又說道自己對婚事的看法,既有緣為夫妻,自當竭盡守護,不叫岳父操心。
再爾就是未來一定會攜妻帶子去拜訪岳父,望岳父珍重身子云云。
看到最后明威將軍覺得自己都快不認得’岳父‘這二字了。
這透紙而出的謙恭欽敬讓他不由懷疑起來。
他從未直接和廢太子打過交道,但從那些傳聞來看,他算不得什麼良善之輩。
莫非他錯了,廢太子竟然是這麼平易近人的嗎?
再翻過一頁,滿臉狐疑的明威將軍忽然看見了眼熟的字跡,霍地就站了起來。
“是姩姩!是姩姩給我寫信了!”
陶延亦是驚訝抬頭,可惜明威將軍顯然不會把信給他分享。
明威將軍在帳子里興奮踱步,邊看邊抹眼淚。
“姩姩我的乖女定然是給他們逼的……被幽禁了還能好什麼好,一定是怕我擔心……廢太子溫柔?都是假象吧……嗚嗚嗚她一定是被蒙蔽了……乖乖自己過的那般艱苦,還不忘提醒老父親注意身體……真是我的好女兒……”
軍師和陶延對看了一眼,雖然早習慣了堂堂大將軍,鐵漢柔情,把最好的一面全留給了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