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把李策和松雪齊齊嚇了一跳。
“嗚!”余清窈伸手去捂后腦勺,眼淚花都在眼眶里打轉了。
李策走過來想把貓揪下來,但是松雪也受了驚嚇,爪子牢牢勾著余清窈的衣服上,喵嗷喵嗷地叫。
李策擔心松雪不知輕重的爪子會不小心傷到余清窈,也不敢太過用力,只能捏住它后爪慢慢把勾住的線松開,但是這個動作不好用力,難免會碰到余清窈身上。
忽而察覺自己的掌根像是壓到了什麼,柔軟中還帶著回彈的力度。
余清窈頓抽了一口涼氣,側身躲了躲。
又疼了。
這時候松雪也知道自己惹禍了,干脆一甩尾巴從余清窈肩頭跳了下去,一溜煙跑到角落里盤著。
李策一時也顧不上它,扶起余清窈,輕蹙著眉道:“我看看。”
“就是有點疼,沒傷著。”話雖然是這樣說,但是余清窈還是乖乖松開了手,讓李策檢查她的腦袋有沒有磕破。
“是沒有傷口。”李策站在她身前,把手掌覆到她后腦勺,慢慢揉了起來,“還疼嗎?我揉揉。”
“殿下不用啦,一會就好了,我沒事的。”余清窈雖然覺得能被李策如此珍視地對待,心里是喜悅的,可是又覺得這只是很小的事,實在用不著勞煩他親自幫她揉。
被余清窈小聲地拒絕,李策把眼睛垂了下來,望著她溫聲道:“怎會無事,你身上哪里疼我都能幫你揉開。”
本來他指的是昨夜幫她暖肚子一事,可是聽到余清窈耳中,卻忽然變了味。
她雙手倏地環住自己的胸,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用那副吃驚的表情在質疑他:也不見得吧!
李策疑惑的目光慢慢往下,停在了被她嚴防死守的地方。
“疼?”
第50章 東西
單音字很容易就帶著上揚的音調, 仿佛天生就釣著一只小勾子,勾得人心尖發顫。
余清窈都不知道自己為何傻傻地要抬手護胸,平白無故地惹來了李策的目光。
“不、不疼的。”余清窈垂下眼, 瞄了一眼自己胸口,忽然福至心靈,想到了一個絕佳的理由, 抬眸道:“是剛剛松雪把水都弄到身上了,是衣裳濕了,不是因為疼……”
“哦,那就是怕給我看見?”李策溫目柔聲, 一本正經地問她。
余清窈哪知剛從一個坑里爬出來,李策又給她挖了一個坑。
她察覺自己呼吸都為之一窒, 大大的眼睛茫然不解地往上瞟, 腦瓜里飛快地盤算秦王殿下這話的意思。
什麼叫做怕給他看見?
衣裳濕了是儀容不整的表現, 在講究儀態、規矩的金陵城是件很嚴重的事。她在余府學了兩年的規矩,還是知道的。
但是李策的問題著實讓她不理解, 遂小心翼翼地開口問:“……殿下想看什麼?”
看她儀容不整, 還是看……?
當視線落回到她臉上, 對上她那雙明澈的眼睛, 李策難得的一時哽住了。
他伸手摸了下鼻子。
“……沒想看什麼。”
余清窈‘哦’了一聲,眼巴巴望著門的方向,手指又指了指, 小聲道:“那臣妾去換件衣裳了。”
“好,我去抓松雪。”李策連忙錯開眼睛,就怕余清窈回過神來會發覺他的言行實在輕佻無狀。
從凈室出來的時候, 松雪身上的毛已經擦得半干, 從一個干巴瘦的小猴子變成一個亂糟糟小毛球。
趁余清窈回內室換衣的時候, 李策就抱著貓去院子曬太陽。
福安沏了一壺熱茶放在桌子上,目光一掃,發現秦王殿下的衣襟上竟濕了一塊就問:“殿下,是不是這貓不好洗,往后還是交給我和福吉吧。”
“不必,松雪還是乖的。”李策夸松雪的時候聲音里帶著笑,然而松雪卻不怎麼領情,低低嗷嗚了一聲。
李策自不會和一只小貓計較,動了動手指就把裹著貓的棉布解開,讓陽光可以照在它白如雪的絨毛上,他慢慢揉開那些半濕的毛團,交代道:“等王妃換了衣裳出來,你們再進去收拾。”
“是。”福安口里應下,同時也瞥了眼清涼殿的方向,有些不解。
既然貓很乖,那王妃又何須要換衣裳?
不過不該問的事情,福安是不會隨意開口,將李策要看的書、要用的筆墨準備好就退了下去。
余清窈從清涼殿出來后,一眼就瞧見在樹下抱著貓看書的李策。
他背倚在圈椅,手撐著下顎,垂眸凝神,正看得認真。
周身氣度當真可算得上溫潤儒雅、矜貴內斂,殊不知當他要她學著如何與他親昵地交換氣息時,那副鳳目瀲滟的模樣是如何讓人面紅耳赤,心跳加快。
余清窈連忙捂住胸口,心里大驚。
李策分明都沒有朝她看一眼,她自己就浮想翩翩起來,莫不是她也變奇怪了?
可不能再到李策跟前湊了,余清窈提起裙擺決定去前院瞧瞧。
春桃正跟著知藍正在給幾株植物施肥。
眼看快到六月份了,之前種的菜有一部分早已割了一茬,剩下這些費時間的,現在才準備開花。
因為先前埋的肥不夠,知藍看它們長勢弱,就又找人從宮外買了制好的肥,挖了坑埋在植物旁邊,好讓它們能長得更茁壯,以免開花的時候過度消耗掉營養,果實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