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喜歡、眼睛喜歡、鼻子喜歡、嘴唇也喜歡。”
余清窈面薄,說完這句話,兩頰已經染上了霞紅,但她還是努力道:“喜歡殿下的臉。”
他的這張臉無可挑剔,她喜歡的。
李策松開自己的腰帶,原本就沒有系緊的單薄寢衣被他輕易挑開,瞬間就露出大片玉白的肌膚,他的肩膀往下沉了沉,柔滑的緞料就順著他的臂膀往兩邊滑了去,
他的身形本就寬大,褪去了遮掩,越發顯出難以忽略的壓迫感。
余清窈的視線都被擋死,眼前只剩下李策裸露的肩膀和胸膛,猶如面屏障,將她圈在了床帳里。
他身上的膚色與像是血暖玉,白皙中帶有健康的血色。
隨著呼吸起伏的胸膛還蒙著一層薄汗,熱氣騰騰,好像能夠輕而易舉地融化什麼。
余清窈腦子好像一時就空了。
還在怔懵當中,小手就被他牽引著,放在他的脖頸上。
“脖子、胸膛……呢?”他一一問道。
余清窈忽然覺得自己口干,像是旱了三季的田,都要裂開了。
她的臉、脖子、耳尖都給羞意憋得通紅,像是在沸水里滾了一圈的河蝦。
眼前這一切實在太過荒唐。
她衣裳齊整,而李策幾乎就要在她面前把他自己剝了個干凈。
和他的那張矜貴溫雅的臉不太一樣,他的身體精瘦強健。
寬闊的肩膀,收窄的勁腰,長腿即便曲起的,也可以輕而易舉把她擋在中間。
脈搏在溫熱的肌膚下跳動,緩緩舒張的肌肉承托著指壓。
余清窈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被頭腦發熱弄得迷迷糊糊,“……喜歡。”
然而李策并沒有就此放棄,繼續按著她的手。
經神闕往下,就是氣海,氣海之后是關元……
余清窈的指尖開始發顫,好像被抽去了骨頭,已經沒有余力,只能被他帶往那陌生的屬地。
在余清窈驚怯的時候,李策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額角已經有汗流了下來,他唇瓣微張,靠著輕喘來散掉多余的熱氣,而那雙已經瀲滟水光的眼睛卻完全不敢閉上,直勾勾地看著余清窈。
他不想錯過她的任何反應。
余清窈也在看著他。
起初是迷茫地蹙起秀氣的眉,貧瘠的見識讓她無法想象自己圈住的是什麼,而后她的眉頭漸漸松開,眼睛卻是越睜越大,最后吃驚地連櫻唇都忘記合上。
“對不起。”李策在她眼睛上親了親,他壓下自己喑啞的嗓音,禮貌而克制,擔心卻期盼地問她:
“你能喜歡它嗎?”
第54章 故意
外面起了風, 把檐下的鐵馬吹響。
大雨也一直都不見小,就好似是無數把鼓錘,樹葉、青磚、屋檐、窗臺都是它的鼓面, 鼓錘落下,敲出高低錯落的音調。
微弱的蟲聲在雨聲的間隙里時隱時現,像在唱著不知名的小曲。
外面的熱鬧襯得清涼殿越加的寧靜, 岑寂的帳子內只有輕不可聞的兩道呼吸聲。
殘燭曳著將盡的火光,被從窗縫里擠進來的風吹得不住地搖擺。
半垂的灑金帳里昏暗,只有極其少量的光線能幸運地照進來,照亮余清窈那雙猶陷在震驚當中、久久回不來神的眼眸里。
濃密的睫毛翹起, 圓睜的杏眼里有道身影,不可撼動地占據了她的視野。
兩人靜靜地僵持著。
只有脈搏在偷偷跳動, 震顫著指腹。
那力度就仿佛是小貓用力地拱起腦袋, 撒嬌般求蹭。
她徹底停止了思考。
小時曾看著一棵纖弱的幼苗隨著時間的增長, 脆弱的表皮慢慢膨脹出堅固的外皮,一圈圈增長的年輪讓它的樹徑越來越大, 直到無法被圈住。
只是現在過程被縮短了無數倍。
僅有短短的兩三息時間。
這如何不讓人震驚以及……驚奇。
在這個時候, 余清窈空白的腦海里又開始翻騰起一些塵封的記憶。
鑒于她嫁入皇家兩次, 宮里派來的嬤嬤雖不一樣, 但是帶來的畫冊和瓷偶以及講的話都是差不離的。
嬤嬤們不會教她怎麼做,只會教她不要做什麼。
這種事仿佛天生就應該交給夫君來主導,更何況她嫁的是天潢貴胄、鳳子龍孫。
是夫更是主, 所以她應當乖乖順順地承受,而不該有過多自己的想法和舉動。
那會被視為不端莊以及無禮。
她起初是因為好奇才多翻了幾頁畫冊,可那些畫面讓她羞澀不已, 哪會認真去研究。
至于瓷偶雖說和畫冊里人差不多, 只是做成了瓷器, 兩個小人有著瓷白的膚色以及憨態可掬的表情,就比畫冊上的好看多了。
瓷偶通體全白,身上連一點彩色的釉都沒有上,就這樣面對面擁抱著。
她以為這是一件做工精致的玩具。
兩個瓷偶人可以分開也能合上,瓷匠特意給兩個瓷偶人留下了類似木質結構當中的榫卯結構。
凸出去的榫和凹進去的卯可以完美地契合在一塊,形成相對穩固的狀態。
在今日之前,她一直都當那是瓷匠們精巧構思地設計,為的是讓兩個瓷偶既可以分開也能合在一塊,能有不同的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