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可以了麼?”她抬起濕漉漉的杏眼詢問對面的人。
她不如李策做的好,只要貪心一點,含的過多,就會讓自己難受。
李策唇瓣微張,好似水下缺氧的魚,浮起了身,才能在水面吸入足夠存活的氧氣,不平穩的氣息讓他整個人顯得頹靡而動人。
他眼眸彎起,里面盡是溫情暖意,水光瀲滟,像是潺潺流淌的春江水。
“窈窈學的很好。”他從來不吝夸獎。
余清窈飛快瞟了眼他的眼睛,就抿著唇,淺淺笑著,粉頰上還有她自己揉紅的痕跡。
乖巧的樣子像是頭一回被夫子表揚,羞澀里又帶著一些自得。
李策喘了口氣,覺得身上緊繃繃的,像是被拉開的弦,被拉開的同時還被人隨意地挑動撥弄,難以平靜。
他看了眼‘亮晶晶’的兩節指頭,也沒有想要擦干凈,而是握著自己的腰帶,另一只手就從余清窈腰側撐在她身側,整個人順勢向前傾倒。
余清窈冷不防被面前的人倒了過來,為了躲避只能后仰,跌入軟軟的被衾里。
被面上石榴紋的繡線緊緊貼在她的后頸上,微涼。
“乖窈窈,再幫幫我。”李策銜吻著她的唇瓣,熱息噴涌而來。
在圣旨下達之前,閬園里已經開始收拾要出行的物品。
在秦州最大的城市中都,建有屬于秦王的親王府。
親王府占地極廣,只比天子宮室低一等。
中軸分布有三門、三殿,極為氣派。
里面一應物品都會在親王就藩之前準備妥當,無需再另行置辦。
所以各人也只需要收拾起自己貼身之物。
譬如余清窈就在自己的小荷包里裝入了殿下給她刻的私印和殿下給的小鳥哨。
糯粉色的小荷包掛在腰間的玉扣上,再掛在絲绦間,既美觀也不影響行動。
原本余清窈想著一路舟車勞頓,可以將春桃交和松雪都交給十皇子李珵照顧一段時間,但是春桃執意要隨行,她只好和李策說了,兩個丫鬟一起帶上。
好在這此所攜馬車足夠多,也不在乎多個人少個人,正好春桃還可以和知藍為伴。
“王妃那床最喜歡的石榴紋蠶絲被子呢?”知藍正在收拾,扭頭問春桃是不是看見了。
春桃搖頭。
余清窈正在柜子邊,聞言就反身背靠著柜子,兩手扣在黃銅門拉手上,“……呃,殿下說了,不用帶太多東西,中都里都有……被子、被子就算了吧……”
“雖是這樣說,但是萬一要趕路,在馬車上過夜,被子是不可缺的。”知藍考慮很周全,她特意向福安打聽過路上的情況,提前得知了時間緊迫,路上可能不會考慮落腳的地方。
余清窈一呆。
她當初從遙城來金陵都是趕在日落找到客棧休息的,還沒試過在馬車上過夜。
若是在馬車上,殿下若是還要如昨夜那般……
看著余清窈慢慢轉紅的臉,春桃奇怪道:“王妃是悶著了麼,不如出去透透氣,我和知藍收拾就行了。”
余清窈搖搖頭,死活不肯挪開。
昨夜她猶猶豫豫答應后,殿下就按著她,弄了大半個時辰才好。
最后她的石榴被臟了。
她也被抱到凈室洗了腿。
現在被子和一套寢衣都還在柜子里塞著,沒來得及處理掉。
余清窈不想讓人看見。
知藍和春桃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夜之后,石榴被就‘不再受寵’,但是兩人還有其他事要忙,也就沒有再執著這床被子了,轉身抱著其他收拾好東西就出了去。
準備裝箱上車。
余府。
陶延還在養傷。
自被伏擊后,他就一直很不安。
即便在余府也隨時保持警惕,所以當應崢潛入他院子的時候,他立刻提起床邊的刀。
“放心,我不是來和你交手的。”應崢站在院子里,就隔著窗戶和他說話,“楚王殿下命我來轉告你,三日后,秦王會帶著余清窈出發去秦州。”
陶延皺了皺眉頭。
似是不解他帶來的消息。
秦州不是發了水災,現在還混亂一片,秦王把姑娘帶去那樣混亂的地方是想做什麼?
“聽聞明威將軍不愿和秦王殿下合謀,如此深明大義,楚王殿下也十分欽佩。余清窈是明威將軍獨女,十分寵愛,只怕將軍見了愛女在秦王手上,也會變得身不由己。”應崢冷嗤了聲,半張銀面具下的唇微勾起,“屆時行差踏錯,將整個虎賁軍拉入萬劫不復的結局!”
陶延隱隱聽明白了,但卻還是不敢相信,濃眉深鎖,他橫刀在胸前。
“你究竟要說什麼?”
“話已經帶到,要如何做,就看將軍你了。”應崢不愿多留,飛身躍上院墻,消失在視野。
陶延幾步追出門,卻沒來得及攔住他,只能站在原地默默揣摩了下應崢話里的意思。
細想之下,臉色逐漸變得鐵青。
“這個秦王!豈有此理!”
應崢出了余府就翻到了小巷子里,與等候在那的馬車匯合。
將事情一一稟告后,里面傳出了楚王的聲音。
“等陶延離開后,讓人不要再為難他,務必讓他提前回到虎賁軍營。”
“屬下明白。”應崢抱拳,“只要令明威將軍相信秦王殿下來者不善,必然不會再輕信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