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窈等人吃過早飯,趁著太陽還沒徹底升起,才隨著車隊啟程。
這次她們的車隊也不再像以往那樣首尾相接,幾乎都是錯落了幾個車位,隔著一段距離跟著,唯一沒有變得就是車外那些一路相隨的護衛。
去齊州的路并不好走,饒是他們減少了休息時間,也只比預期的時間早了半日到邯城。
還未進城,早收到快馬來報的齊王府總管就在城門口翹首以盼。
李策讓人打開了車門,讓他驗明身份。
一見李策的面,總管就夸張地行了一個長揖,幾乎要從胸鞠到地上,顯出無比恭敬的態度。
“太、秦王殿下您可算是到了。”老總管險些說錯了嘴,連忙輕輕打了自己一嘴巴子才繼續道:“咱們殿下還以為您是寫信誆他的,差點要把老奴貶去掃茅房。”
說著就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委屈無比。
“本王幾時騙過他?”李策也不同情這位老管家,知道他擅會演戲,唱得比戲臺子上的都要精彩,“我們的馬跑了一天多了,找個地方喂點草和水,晚點我們還要繼續趕路。”
老總管被身邊的奴仆扶著顫巍巍騎上馬,顛顛地跟著車隊一起進城。
聽見秦王的話,就吃驚道:“殿下不在邯城多住幾日?太后娘娘正在不遠的靈山寺聽高僧講禪,據說那還是從壺中寺請來的得道高僧……太后過幾日就回來了,殿下好不容易來一趟,也應該見太后娘娘一面才是。”
“本王身有要務,不便耽擱。”
老總管也知道秦王與太后這對母子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只好悻悻閉上嘴。
余清窈好奇地趴在車窗邊上,撩起一角看著窗外的街景。
秦州發了大水,但是并未影響到毗鄰的齊州,這里的街市還熱熱鬧鬧。
馬車在寬敞的大道一路往北前行,就到了齊王府。
這里的王府就如一座小型的皇宮,同樣有城墻與城門,門口還有城衛輪班值崗,保護齊王府的安全。
此刻他們早已經收到指令,也不敢阻攔他們,立即打開城門,讓車隊依次駛入了齊王府。
一直行到主殿前,老管家就殷切地請他們下車。
余清窈等人這一天多一直坐在馬車上,都快不知道怎麼走路了,腳踩在白玉石鋪成的地板上,宛若踩在棉花上一般虛浮,有些站不穩腳。
“小心些。”
李策及時扶住她,兩人還沒來得及再說上一句話,就聽見上面一聲冷嗤。
“這麼久都沒到,本王還以為你死在半路上了!”
余清窈十分詫異,循聲望去,就見白玉石階上杵著一位年約十七、八歲的青年,一張臉生得和李策有六、七分相似。
他身穿著大紅色的圓領袍,胸前兩臂上的團龍圖樣金燦燦,一看就用了不少金線,頭上帶著一頂金紗折角巾,金色的腰帶上還掛著幾個看起來就價值連城的玉佩,整個人看起來就四個字——富貴逼人。
路上他們時不時會談到山匪,山匪慣會逮肥羊,若是遇到了他這般模樣的,定然是肥羊當中的肥羊。
余清窈被他的富貴晃暈了眼,腦子里就不合時宜地胡亂想了這些。
李策不管他開口多麼不中聽,只扶著余清窈對他道:“這位是你四皇嫂。
”
李祥眸子一轉,在余清窈臉上打了幾個轉。
余清窈的心霎時就緊了緊,
從他開口的第一句話起,余清窈就覺得這位齊王殿下好像不太好相處。
果不其然,齊王再次口出狂言:“這麼一個小美人,你又不是帶來送給我,故意炫耀還是做什麼?”
余清窈:“!!!”
“殿下可真是會說笑……呵呵呵……”老管家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弓腰小聲道:“秦王殿下見諒,我們殿下一向就是這樣口無遮攔的,王妃娘娘也請見諒,殿下看了美人都是這樣……哎呀這太陽可真大啊,不如都到殿內,酒菜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殿下來了開宴呢!”
齊王這時候也想到自己大中午還沒吃飯,頓時捂住自己肚子道:“正是,讓我白白等了這麼久,飯都還沒吃。”
說罷他一甩袖子,徑自提步走進大殿,留下一句不耐煩的話:“快進來,別磨蹭了!”
李策也不和他計較,帶著余清窈走了進去。
福安等人就被王府的奴仆引去了別的地方休息。
余清窈本來還以為齊王不喜歡自己這位兄長,但看他招待的這一桌子菜卻十分豐盛,大有把山珍海味都塞進這餐飯里。
他還自謙道:“隨便吃,我們齊州的物產雖然不如秦州的豐富,但是勝在每樣都能吃。”
余清窈嘗試吃了口擺在眼前的一碟綠色的小菜,也不知道是什麼,但是清脆爽口,意外的好吃。
“怎麼了?”李策看她持著筷子待著不動,還以為有什麼不對。
余清窈轉過頭,兩眼都亮了,輕聲道:“殿下這個好好吃……”
她又轉過頭,正想對齊王也夸上一句,誰知道剛好就抓住齊王手扶著桌子,努力想把耳朵湊過來的模樣。
好像剛剛在嘗試偷聽她和李策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