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竟沒有一個他的人?”李策眸光微沉,也有些意外這個結果。
余清窈在一旁聽見楚王二字,也已呆了。
不過她早該想到的,上一世自己都是被楚王的人所殺,這一世他也未見的會放過她。
載陽搖搖頭,“其實也不是,聽說有一個臉帶著半張銀面具的男子曾經隨著山匪到了此地,那人就是楚王的人,可我們的人誰也沒瞧見他,要不然怎麼也不會讓他跑了!”
“我知道他。”李策一聽他的描述,腦海里就浮現出了具體的模樣,道:“他叫應崢,他的阿耶曾經是虎賁營的一名逃將。”
“虎賁營?”余清窈耳朵豎了起來,一聽見跟自己阿耶有關系的事,她總是會更在意一些。
李策就回過頭,對她解釋起來道:“你阿耶將他親自斬落馬下,如此才重振了軍心,贏了那場以少勝多的戰役,捷報傳回金陵城,陛下高興,按功行賞就封了他為明威將軍。”
余清窈眨了下眼睛,輕輕‘啊’了一聲。
她阿耶被封明威將軍,是三年前的事情。
載陽又繼續道:“不管怎麼說,能重創黑風寨還是一件好事,只是殿下將這個功勞都讓給了齊王殿下就……“他搔了搔腦袋,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
這種事也是能給藩王增添不少功績,多少人都搶著要,偏偏殿下還往外送。
“就是叫上秦州的府兵也好啊……”那還畢竟是殿下的封地,能跟著一塊分功。
載陽會有這樣的想法也并不奇怪。
這次若不是殿下把自己精銳留下了一千,幫助齊州的府兵一起圍剿山匪,只怕還沒有這麼順利能贏。
這樣出了主意也出了力,功勞卻全是別人的,載陽都為殿下感到不平。
“倒也不是白白讓的,他給了我一千兩。”
余清窈似從這一千兩里聽出了一點笑意,又聯想起齊王給錢那爽快勁,在心里對齊王也有了些改觀。
殿下的兄弟也不像是個壞人。
李策將手里剛寫好的信封袋蓋章,又輕輕道:“至于秦州……他們將賑災弄成這樣,他們也配?”
載陽渾身一個激靈。
聽出殿下這個語氣,是已經對秦州上下的官府起了不好的心思。
別說領什麼功勞了,只怕后面有大大的苦頭等著他們!
載陽畢恭畢敬地接過信,再不敢提分功勞的事。
“對了,殿下昨日不但齊州的府兵到了,我后頭還得知章州的知府大人帶著一隊人馬鬼鬼祟祟在旁邊徘徊,有人問他,他還支支吾吾說是例行巡視……殿下您說,這章州知府就是個膽小如鼠的人,怎麼有膽量跑到黑風寨的范圍來巡視?”
“他帶著人,不是來圍剿的就是來撿錢的,看來這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李策唇邊凝著笑,“當真有意思了。”
載陽明白過來,拱手道:“屬下馬上讓人去查查這個知府!”
這件事只有幾個人知道,黑風寨更不可能把消息透露給官府,如此說來只可能與楚王有關系!
車隊休息了片刻,重新做了調整。
李策讓人把運送銀子的馬車和護衛打散了,以小支小支的隊伍從不同的路口慢慢匯進秦州的領地。
至于他的身邊只帶著載陽領著的一支三百人的小隊。
雖然黑風寨已經被抓捕了大部分,可還有少量僥幸逃脫,護衛們還是一刻不敢松懈,護送著秦王等人。
三日后,一個傍晚。
遠離城郊的道路盡頭忽然揚起了黃沙,經驗豐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對面有大量的馬疾馳所致。
載陽抬手讓車隊放慢了速度,手按在腰間的大刀,警惕道:”敵襲?!”
只見地平線上一胡子拉雜的男人騎著大馬率先闖入了視線。
載陽的刀一寸一寸從腰間扯出,雪亮的刀鋒映著緩緩西落的夕陽……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刀尖徹底脫鞘,對面雄壯的男人扯起了粗嗓高呼道:
“姩姩——我的姩姩啊——”
第74章 珍愛
“姩姩!——”
余清窈聽到這熟悉的聲音, 瞬間就從榻上彈了起來,扒在車窗探頭往外看。
但是黃煙滾滾,把她眼睛都熏紅了, 也沒有看清。
李策怕她會不小心掉下去,連忙扶住她的腰,輕聲道:“別急, 我們下去看。”
馬車停了下來。
余清窈等不及人來慢慢扶她,自己就從車上一鼓作氣跳了下去。
這樣的高度她哪一次不是小心翼翼,這次太過心急毫無顧慮,落地的時候腳踝就崴了下, 也沒顧得上喊疼。
李策彎腰跟在她身后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幕, 心臟都猛地一抽, 好在余清窈沒有摔跤, 只是剛穩住身子就朝著聲音的方向提裙跑了過去。
對面狂奔過來的馬隊在余清窈面前急急勒停,最前面的男人揮起了大手, 把周圍的人都喊住了, “停停停, 別撞著我姩姩了!”他自己也忙不迭地從馬上翻了下來, 對著淚流滿面的女兒張開雙臂。
“阿耶!——”
“欸!——”
就像是雛鳥歸巢,余清窈迫不及待地撲進了明威將軍懷里,眼淚止不住地流。
阿耶還好好的, 自己也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