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緣來大師睜開笑瞇瞇的眼睛,從小和尚手里把祈幣撿起來放在眼前端詳,果然見這銅幣上的字不知道為何竟然是左右反轉的,原本方孔的右邊是‘平安’二字、左邊是‘喜樂’二字,而這枚則是右‘喜樂’,左‘平安’,實屬怪事。
所有的祈幣都是統一開模,再灌注銅漿冷凝而成,不可能會有這樣的錯誤。
而且這銅幣的光澤也不同于其他,格外亮不說,仿佛還比同一批的銅幣新上許多。
“奇也怪也。”緣來大師搖著頭,走上前將那祈幣遞到余清窈面前。
余清窈奇怪地抬起頭:“大師,何處奇怪了?”
緣來大師道:“此枚銅幣不似我寺中之物,想來是與施主有緣,還請施主收下。”
余清窈愣了愣,見緣來大師一直站在在她面前,于是攤開手掌,接住了那枚祈幣。
她低頭端詳手里那枚還沾著水的幣,幾個小和尚在旁邊合起手掌,七嘴八舌道:“余施主放心,我們壺中寺很靈的。”
“師父都這樣說了,肯定是有緣,是個好兆頭呢!”
“就是就是,愿施主能夠平安喜樂!”
平安喜樂。
這倒是個很好的意頭。
余清窈笑了起來,也就沒有再推辭,一起收進了自己的小荷包里,荷包里還有鳥哨、印章等物。
剿去了黑風寨山匪,他們的臟物全部被官府收繳,余清窈這才拿回了屬于自己的印章。
李策把擦干凈流蘇簪簪入余清窈的發髻里,看了眼天色就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要下山去了。”
再晚一些就來不及在天徹底黑下去前趕到驛站休息。
余清窈點點頭,起身與李策一同跟緣來大師辭行。
在佛門清凈之地小憩了片刻,濁骨凡胎都好似得到了一點凈化。
然而傍晚到達驛站休息時,余清窈和李策兩人還是不可避免地雙雙墜入了紅塵,在里面歡騰至午夜方歇。
余清窈摟住李策的肩,腦袋擱在自己的手臂上,不愿動彈。
“也不知道松雪怎麼樣了。”
一想到要金陵,就不由想到了他們的小貓。
離開快有兩個月,也不知道松雪還記不記得他們。
李策的手在她后背摩挲,他尤喜歡親吻著她因為激動而聳起的蝴蝶骨,那緊繃的肌膚帶著略顯鋒利的弧度,被他一寸寸舔舐,含咬,留下了一連串輕微的紅痕。
當然,清醒后他也覺得自己不應當像只小狗一樣到處留下痕跡,便會下意識想要用手撫平,哪怕余清窈并不能看見自己的身后。
“貓都是聞味道的,它會認出你來的。”李策安慰她道。
說起味道,余清窈往李策頸側嗅了嗅。
頓時輕柔的鼻息撲在他敏感的頸側,柔軟的發絲拱了過來,在他臉頰耳畔蹭動,那軟軟的嗓音更是近在咫尺。
“嗯,殿下很好聞,我也會一直記住的。”
說罷余清窈也不知作何想,竟然張開唇,含住他的脖頸,舌尖滑出,舔了幾口,好似在嘗味道般。
頸處的皮膚最是薄弱,貼著血管處還能感受到有力的脈搏在跳躍。
余清窈突然發現了李策喜歡親她脖子的原因,因為此處吻起來的確很舒服,皮膚滑滑涼涼的,而且被吻的人也很容易就會有回應。
李策的呼吸一窒,手僵在她背后,剛剛才平復下去的心思又卷土重來。
余清窈頓時察覺到似乎自己玩過頭了,收腰把身子往上一提,撐著他的肩膀就驚道:“……殿下、殿下……”
李策及時擒住她的腰肢,就像是抓住一只正要撲翅逃竄的白鴿,俯身把唇貼在她的脖頸上,輕聲問:“……跑什麼?”
余清窈被他吻著,漸漸又喪失了所有的抵抗,身子軟了下來,猶如水一般化在他的懷里。
一夜過去,余清窈知道了不但老虎的胡須不能拔,殿下的脖子更不能親。
好在第二日趕路,余清窈還可以選擇乘車,如此在車上補了一頓覺,精神也能恢復七七八八。
原以為來時,李策已足夠忙碌了,沒想到回去的時候,他比之前更忙了。
不停地回復各類信件,不斷往外傳遞著消息。
載陽、福吉、福安三個人都要跑不過來了,后來又加了好幾名侍衛,才勉強夠用。
余清窈安安靜靜趴在后面看自己的書,盡量不去打擾李策。
經過中都的時候,車隊也沒有進城,只是在城外的官道上等了片刻,就見到上千護衛的隊伍又帶著幾輛馬車從城里出來,匯入他們的隊伍。
余清窈好奇地朝那些馬車打量了幾眼。
來時她們的馬車眾多,是因為裝載不少賑災的銀兩物資,就不知道如今這些車里裝的是什麼。
余清窈好奇去問李策,李策告訴她裝的是人。
“上回跟你說過,秦州水壩決堤絕非大雨的緣故……”
“是找到了兇手?!”余清窈一時想不到用什麼來稱呼這些犯人,就脫口而出‘兇手’二字。
誰知李策也沒糾正她,而是凝目點頭道:“的確,他們都是兇手,為了一己私利,推波助瀾,加快了水災的速度和范圍,讓大量的百姓流離失所,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