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李策卻笑著把臉后挪,躲開了她‘兇巴巴’地一咬,讓她嗷嗚一下咬了口空氣。
“殿下不是說喜歡麼?”余清窈嘟囔了句。
李策把指腹按在她就要撅起的唇上,低笑道:“可不是用這。”
余清窈‘呃’了聲,“啊……”
如夢方醒。
李策褪了衣物坐進浴桶里,一桶水頓時涌出去不少。
水猶如潮汐,沿著桶壁漲漲跌跌。
滴答——
掛在桶邊上的水滴掉在地板上,很快就匯入了地上的那一攤水里,不見蹤跡。
余清窈釵垂髻亂,隨著還沒平息的呼吸,胸脯起伏不定。
“那……之后呢?”她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可還記掛著李策的大事。
“只要等。”李策撫著她的背,把腿并起并且往上抬,好讓她能夠坐得更穩。
余清窈輕輕‘唔‘了一聲,扭了扭腰,好像要把卯扭出來一般,可是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等?”
李策的手撫過她的腰側,余清窈最是怕被他弄腰,一下又軟跌了回去。
“啊呃。”
“嗯,李氏皇族有訓,不殺皇族宗親,等他犯下更大的錯……我才好新賬舊賬一起清算……”李策輕輕道。
余清窈睜開水霧蒙蒙的眼睛,紅唇微張,好像被他的話驚住了。
李策望著她:“我是不是很壞……要不要再咬我幾口?”
余清窈連忙搖頭,就差嗚咽道:“……殿下不壞!”
第97章 反口
九月初, 天色曈朦。
臨近白露,晝夜交替之際溫度驟降,秋天的涼意也被一聲聲鳥叫聲喚起。
折香宮里點起了燈, 齊貴妃穿著青霧色的夾紗對襟大袖衣,正在幫皇帝穿戴透犀束帶。
入宮二十多年,這樣的事早不知做過多少回了, 可今日的貴妃有些心不在焉,因而被明淳帝一下抓住了手腕。
“罷了,朕自己來吧。”
齊貴妃定睛一看,發現是她將掛飾的玉佩多纏了幾圈, 導致皇帝腰間配飾長短不一,有礙觀瞻。
“陛下恕罪。”齊貴妃面露羞愧之色, 垂首請罪。
“有什麼罪不罪的, 貴妃昨日是不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睡的比朕還淺,怕不是還沒歇到一兩個時辰。”皇帝淡淡看了她一眼。
“臣妾是擔心陛下的頭疾, 萬一醒了沒人照應……”
明淳帝將透犀束帶整理好, 聞言伸手拍了拍齊貴妃的手, 難得溫柔道:“放心, 朕的頭疾在你宮里就好了許多,晚上也睡得安穩的很。”
齊貴妃勉強一笑。
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皇帝也不會三天兩頭歇在折香宮里。
“陛下, 時候不早了。”趙方在外面提醒道。
明淳帝‘嗯’了聲,雖然趙方在催,可皇帝到底還是沒有馬上就走, 而是轉頭又寬慰了貴妃幾句, 才擺駕離去。
齊貴妃心神不寧地跟上前幾步, 直到宮殿門檻的位置才停了下來,可眼睛還在注視著漸行漸遠的皇帝儀仗。
巧兒走上前給齊貴妃加了件薄披風,嘴里道:“娘娘,現在天氣要變涼了,仔細別吹了風,到時候陛下就不能來咱們折香宮了。”
這段時間明淳帝因為頭疾的緣故常常夜不能寐或者睡不安寧,這幾日偶然發覺唯有在折香宮里能安睡半宿,這才來的頻繁了。
皇帝的一舉一動都備受矚目,是以很快齊貴妃獨占圣寵這則消息就甚囂塵上,宮里宮外無人不知。
再加上近來楚王的風頭正盛,讓那些熱衷揣測圣心的朝臣,紛紛開始投靠楚王。
如今正是局勢大好的時候,所以巧兒更要勸貴妃娘娘照顧好自己,不能讓別的宮妃有機可乘,搶了皇帝的恩寵去。
但齊貴妃扶著門框,一直望著皇帝離開的方向冷眉凝起,沒有半點反應,就好似沒有聽見她剛剛在說什麼。
巧兒抬頭看了眼外面蒙蒙亮的天。
“陛下對娘娘寵愛,又對楚王殿下委以重任,娘娘放心,今日一定會順利的!”
“但愿吧。”齊貴妃終于又動了起來,抬手攏起披風,往回踱步,“秦王這個時候回來了,莫說景明多想,本宮心里始終也難安,只是這一味冒進,終歸是一招險棋。”
無論是宮里貴妃得寵,還是宮外楚王如日中天,已經將她們母子倆架在了頂峰,無人可敵。
可即使明淳帝來她的折香宮這麼多次,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向她透露,她實在捉摸不住皇帝究竟是什麼意思。
唯愿楚王這次不要再錯失良機。
“娘娘!”貴妃的另一名大宮女喜兒忽然捧著一只紅寶石銀盒大步走上前,她的聲音還有些哆嗦,“不、不知為何,昨夜剩下的七塊嘉蒔蘿香塊,早晨看就只剩下五塊了……”
巧兒眼皮一跳,上前拉住喜兒的手,“噓,你小聲點吧。”
“進去說。”齊貴妃顰緊了眉頭,返身走到里邊,巧兒連忙把殿門關好才跟上去。
主仆三人圍著銀盒,小盒子里面排著好幾塊只有指甲蓋大小的黑團,就像是幾塊燒焦的枯藤。
這是一種叫嘉蒔蘿的植物制成的香塊,放在熏爐里,一小塊就能燒上一個時辰,能管整晚香籠不散,其香氣甘甜清涼。
“你沒有記錯?”巧兒問。
喜兒臉色蒼白,搖搖頭,“如此重要的東西,奴婢每日都要清點三次,不敢數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