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窈兩手捧著酒葫蘆,酒液晶瑩,倒映著她的笑臉。
“陛下那時候……是不是覺得和我不會一輩子?”余清窈抬起頭,笑吟吟地著問李策。
李策輕輕‘嗯’了一聲,也沒有想要去美化他那時候的心思,誠實道:“我原以為你會選擇出宮去。”
可是他都還沒來得及告訴她這個選擇,就生出了私心。
“若是那時候陛下告訴我可以送我出去,說不定我還真會出去。”余清窈唇角彎彎,故意道。
李策將端著合巹杯的手繞過她的小臂,也不惱,溫聲道:“是麼,那幸好你不知道,要不然我可后悔死了。”
他這麼果斷說會后悔,余清窈都忍不住笑了。
是一念之差,是陰差陽錯,可緣分不正是由此而來。
兩人相視一笑,低頭飲下合巹酒。
酒香在唇齒之間,兩人的臉靠得十分近,眸底互相能倒映出對方的眼,皆是澄澈明亮。
無需甜言蜜語, 也可心心相印。
余清窈咽下最后一口酒,輕抿了下唇瓣,看著李策的臉忽想起一件事,忍不住紅了臉,輕聲問道:“裴院判上回給我診平安脈,說我的身子已經調理好了,夫君可知道?”
“知道。”李策點頭。
裴知岐每月都要給他上報兩次,對她的身體調養得如何再清楚不過了。
余清窈兩眼亮晶晶地望著他,“可以麼,夫君?”
“此事于男人而言百利無一害。”李策把她攔腰抱起,柔聲問:“只是你可想清楚了?不怕麼?”
“不怕。”余清窈手攬住他的頸,輕搖著腦袋。
“裴院判的那本書里講的很清楚明白,只要按著醫囑調養健體,尋常婦人產子不會有問題……”
沒想到余清窈翻遍了那本‘醫書’,又從裴知岐那里學了不少醫理,此時正是信心滿滿的時候,一點也不害怕。
“那你問問我?”李策無奈地一笑,打斷她的話。
“問什麼?”余清窈捧住他的臉,好奇地打量。
“……問我怕不怕?”
“夫君害怕?”
“我怕。”李策應聲點頭。
余清窈的身子這般纖細,難以想像要如何才能孕育一個胎兒。
胎兒寄在她的身體里,汲取她的氣血養分要足足十個月,期間的辛苦不說,還有可能發生各種意外。
他自是會害怕。
余清窈摸了摸他的臉,笑著彎下腰,把額頭抵在他的額頭上,溫聲細語道:“書上說,命中有時終須有,不若我們就順其自然吧,好不好?”
“好,那就順其自然,你可不許再催我……”李策彎唇淺笑,眸子都漾出了不一樣的柔情。
“催什麼?”余清窈不由愣了下。
李策抱著她走向掛著大紅喜帳的龍床,“苦長,你說呢?”
余清窈明白過來,呼得一下紅了臉。
哪有人說苦長的。
還不是在暗示她沒有金剛鉆,還想攬瓷器活。
“書上說了,太久也是病!”余清窈開始胡謅。
“我怎麼沒看見有這條?”李策把她放在喜被上,雪膚烏發的美人倒在艷紅的床上,被他雙臂牢牢困在其中,香嬌玉嫩,讓人挪不開眼。
“你可以找個時間,好好再翻一遍……”余清窈眨了眨眼,“常翻常新。”
李策俯下身,唇瓣沿著她狡辯的唇角慢慢輕吻,口里答應下來,“好,回頭再去翻翻書,現在先翻你,好不好?”
余清窈嬌嗔滿面,伸手想推他。
“你已經翻過了。”
“常翻常新。”李策握住她的手腕壓至一旁,俯身深深吻住她的唇。
皇城上空,煙火絢爛。
滿街滿巷的熱鬧,猶如過新年般。
大旻朝翻開了新的篇章。
后記:
“干元一年,秋,皇四子策復立儲君一年,登基為帝,改國號作干元,冊太子妃余氏為后。嚴國策,重民生,強軍力,近邦小國無有不臣服者,外敵莫有不畏懼者,自此國富民安,風調雨順……”——《旻史》
“太史令欲作書,撰寫帝王傳,問及陛下自廢黜后何以起死回生,余后手撫鳳焦琴,沉思須臾,道:‘蓋因吾所求甚多?’,帝在其旁,囅然而笑。”——《百官錄·雜聞》
第103章 晉江·日常·番外4 懷孕(二合一)
干元二年,七月。
李策按例出宮巡視,行至半途,忽感身上有異樣,及時勒馬停步。
福吉、福安從后面跟了上來,發覺皇帝臉色不對,兩人對視了一眼,福吉開口問:“陛下,可是有什麼不妥?”
李策抬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剛剛心惴惴亂跳了幾下,就好似有什麼東西忽然冒了出來,讓人心生不安。
他反覆思索了自己這次的安排是否有遺漏之處,想了一圈,最后問道:“皇后今日有什麼別的安排?”
福吉認真想了想,“娘娘今日好像也沒有什麼安排啊……哦,對了,好似之前是說過要給松雪和元寶搭一個樹屋。”
元寶就是之前齊王送來的那只黃貓,齊王給它取名元寶,俗氣卻又十分襯它那身金燦燦的皮毛。
元寶自打進了宮,和松雪打打鬧鬧,關系日漸親密,現在也愿意睡一個窩了。
經福吉提起,李策也想到余清窈是對自己說過一次。
因為元寶喜歡在樹上睡覺,所以余清窈在院子里精心挑選了棵合適的樹,打算給兩只貓在上面安置一個樹屋。
“陛下放心,有春桃、知藍伺候,還有載陽護著,皇后娘娘必然會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