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皇帝的心思,福吉連聲寬慰。
陛下看重皇后,闔宮上下誰人不知,所以宮里的人也會仔細照看皇后,不敢讓她有半點閃失。
福安點頭附和道:“娘娘穩重,陛下大可放心。”
李策當然知道余清窈不是冒失之人,只是有些事情心里頭一記掛上了,就很難輕易抹去。
他一撥韁繩,命道:“回宮!”
不回去親眼看著,他的心始終難安寧。
“快快,把松雪抱上來。”
寢殿外的院子里站了七、八個人,都在看載陽大護衛抓貓。
松雪如今是一只大貓了,動作敏捷,跑起來跟只小馬駒似的,即便載陽功夫好,但一時之間竟也拿它沒有辦法,頂著眾人期盼的目光,被松雪溜得團團轉。
“快抓呀!”“那邊、那邊!”“上臺子了,抄小道堵它!”
七月的陽光已初具威力,照得松雪一身白毛像是雪地一般,亮得晃眼。
它跑動的速度很快,好似是一只彈跳的毛球,讓人拿它毫無辦法。
余清窈被春桃和知藍扶著,正坐在一個兩腳梯上,看載陽抓貓看得津津有味。
她身旁的樹上,元寶腳踩在樹屋頂上,亦是低頭看有滋有味。
李策從外面進來,一抬起眼就瞧見人群當中最顯眼的余清窈。
她今日穿著一條郁金裙,肩和手臂上的料子輕薄,隱約能在光下看見底下白皙的肌膚,盈盈不及一握的腰被一條鑲著小珍珠的腰帶束著,由于她兩手撐在身前,身體自然往前傾,更凸顯出她那纖細的腰線。
李策的目光在她腰間徘徊了一陣,落回到她的小臉上。
在宮里被精心養了這一兩年,余清窈的氣色比從前更好了,瑩白的肌膚下透出健康的血色,不染胭脂也粉腮如霞。
一雙杏眸也越發烏黑明亮,就像是最上等的黑珍珠,瑩潤有光。
此時的她被貓逗得唇角揚起,彎出柔美的笑弧,仿佛風吹過灼灼芙蕖,艷美驚人。
美人展顏燦笑,任誰瞧了心情都會隨之好起來。
李策微微彎起了唇。
這時松雪一個縱躍,跳到了他的腳邊,一直緊追其后的載陽連忙剎住腳,還以為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才驚道:
“陛下?!”
周圍的人才發現,皇帝居然一聲不響出現在院子的一角,趕忙向他行禮。
“見過陛下。”
余清窈嘴角的笑意更濃了,驚喜道:“陛下今日不是出宮巡視了麼,怎麼就回來了?”
李策見她坐在梯子上,雖然看著危險,但是四周都有人護著她,倒是無妨,是自己多慮了。
他笑道:“忽然想到你了,就提前回來了。”
皇帝公然說情話也不是第一回,但是皇后那張臉還是悄然紅了,飛快瞥了眼左右,看見大家都低頭轉眼,佯裝沒有看見聽見,她的眼睛似嗔還嬌地瞟了眼皇帝。
知藍把余清窈扶了下來,飛快替她整理了一下被弄皺的裙擺。
李策彎腰把還纏在自己腳邊的松雪一把抓住,扔到載陽懷里,然后迎著余清窈走上前。
余清窈牽住他的手,指著樹上的樹屋,高興道:“陛下您瞧,元寶很喜歡這個樹屋。”
李策看了眼樹上的樹屋,又瞄了眼松雪,笑道:“那松雪是不喜歡樹屋,還是怕被元寶打?”
松雪在載陽懷里沒骨氣地叫了聲,還不服氣。
余清窈捂唇笑了起來,“元寶平常也不打它,只有松雪老擠上去的時候才打。
”
誰叫元寶是一只漂亮的小母貓,就是討松雪喜歡。
元寶甩了甩尾巴,矜驕地‘喵’了聲。
“陛下既然回來了,那中午留下來一起用膳嗎?”余清窈仰起臉,期待地望著李策。
皇帝事務繁忙,皇后也不清閑,所以兩人不是天天能夠一起用午膳。
李策點了點頭,攬住她的腰,嗓音溫和道:“嗯,這是自然。”
春桃和知藍連忙下去吩咐多做幾道菜。
福吉追著兩人交代道:“陛下帶了一只野山雞回來,讓御廚燉個湯吧……”
離著中午用膳還有一段時間,余清窈和李策也沒有閑著。
作為大旻的帝后,兩人分工明確,一人管著前朝的國家大事,一人料理著百姓民生。
以往大旻是有專門的機構收集整理民間的訴求,經過層層篩選,最后歸于司禮監匯總,酌情稟告給皇帝。
這里面的‘酌情’二字就意味經這些機構過手,會篩掉不少不想被皇帝知道的事。
皇后原本是統管后宮的,可現在的皇帝后宮一直空置,余清窈這個鳳印端著也是無所事事,偶然間聽見趙方談及此事,她就想嘗試管管。
李策沒有拘著她發揮,反而派來幾名相關的官員來輔助她。
兩人的書房設在一處,是兩張面對面放置的檀木書案,既方便交流,又能保留一點適當的距離。
天氣逐漸炎熱,書房兩面的八扇花窗齊齊打開,外邊郁郁蔥蔥的綠意都得以映入眼簾,讓人心曠神怡。
余清窈吩咐人待會就把午膳擺在書房外邊的花廳里。
花廳外邊現在夏花燦爛,是一處不錯的景致。
隨著太陽高升,食物的香氣漸漸就從花廳的方向被微風送進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