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啊陛下,現在只要好好給娘娘養胎,讓娘娘吃好穿暖,等著小殿下降生即可。”春桃眉開眼笑,拉著知藍道:“娘娘還沒吃午膳呢!我們快去把飯菜拿進來……”
知藍連連點頭,笑瞇瞇道:“娘娘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了,以后更要吃好一些。”
聽見兩婢這樣說,李策卻出聲打斷了她們。
“等等,日后大補之物都要從娘娘膳食里剔除,只需要保證日常營養就可。”
他朝裴知岐望去一眼,“由裴卿重新調整。”
裴知岐明白皇帝的心思,拱手應是。
大富大貴人家往往喜歡在婦人懷孕的時候進補,雖說這樣利于胎兒生長,可是對母親而言卻是極大的負擔,多少難產都是因為胎過大導致的。
而皇帝的心思很明確,無論有沒有孩子,他要保的就是皇后。
等到屋里道喜的人都退了出去,余清窈這才伸手拉住李策垂在身側的大手,輕輕晃了晃。
“夫君……你還在擔心麼?”
李策反握住她的手掌,低頭凝望著她的臉,溫聲道:“擔心,可是心里也很高興。”
聽到他說高興,余清窈心頭的擔憂才一揮而散,嘴角就像壓不住一般翹了起來,雙頰飛霞,眸光重新亮了起來,“我也很高興。”
李策輕輕把她抱起來,放在窗邊的美人榻上,仿佛她是什麼易碎的琉璃般小心翼翼。
余清窈縮著腿側躺著美人榻上,神情安寧。
成為母親好似能讓一個年輕的姑娘飛快成長,變得更加強大而溫暖。
李策側坐在榻上,把臉慢慢貼向她的腹,“乖孩子,不要折騰你阿娘。”
余清窈‘噗嗤’一聲笑了。
不說她肚子里現在這個孩子能不能聽懂,更何況還隔著肚皮,聽不聽的到外面的聲音都說不準。
原來夫君也會說這樣天真可愛的話。
余清窈伸出一根指頭,用指腹抹平還聚在李策眉間的淺痕,她輕聲細語道:“夫君放心吧,我和孩子都會好好的。”
李策輕輕‘嗯’了聲,“一定會好好的。”
自從皇后有孕以來,宮外議論要給皇帝充盈后宮的風聲就戛然而止了,就怕驚擾到了皇后,擾了皇后養胎,會觸怒龍顏。
不說宮外的人小心翼翼,宮里伺候的更是謹小慎微。
但說來也是奇怪,余清窈雖然懷的是頭胎,可是各種受孕的反應都要比旁人輕上許多。
除了聞不得葷腥或者太刺激的氣味之外,她可以算得上最好伺候的孕婦。
裴知岐也不知道如何解釋,按理來說,余清窈受孕不易,懷孕的過程應當也會比較辛苦才是。
可實際上,查出有孕后這一個月來,余清窈基本與往常無異。
奇怪的事卻發生在皇帝身上。
比起余清窈日日吃好睡好,李策就沒有那麼舒服了,不但吃不好睡不沉,聞到葷腥的菜還會反胃,好像倍受懷孕折磨的人是他一般。
這事聽起來離譜,但被裴知岐歸為是皇帝陛下太過緊張皇后所致,扎了幾針不見好后也只能作罷。
三伏天剛過,氣候還未轉涼。
剛用過午膳不久后,余清窈就躺在窗下的美人榻上小憩,孕后她的體溫比從前要高,所以也不畏冷。
更何況現在天氣悶熱,即便打開窗戶也沒有一絲風吹進來。
她慢慢搖著手里的扇子,想要讓肌膚涼快一些,不知不覺就合攏了眼睛。
剛剛從書房處理完事的李策回到了寢宮,看見余清窈在榻上睡著了。
他輕手輕腳走進來,搬了張黃花梨繡墩坐到旁邊,取下她捏在手里的團扇,慢慢扇起了風。
余清窈上身著了件鵝黃色的抹胸,外罩輕薄短衫,也沒有系帶,脖頸鎖骨下還敞露出一片瑩白的肌膚。
淺櫻色的百蝶裙從美人榻的邊緣墜了下來,勾勒出她稍稍隆起的小腹。
五個月了,余清窈才開始顯懷,可四肢依然纖瘦,唯有胸腰兩處都明顯有了變化。
李策邊打著扇,目光久久落在她的腹部,也不知道這個胎兒會在余清窈身體里長多大,會不會是個大負擔。
他正盯著肚子出神,忽然肚子就動了下,把肚皮都頂著凸起一塊,沒過一息,那凸起就消失了,仿佛只是他一時眼花。
李策打扇的動作頓住,伸手蓋在余清窈的肚子上,撫摸了幾下,忽然間肚皮下又猛得支棱一團肉,正好撞進他的掌心。
那力度不小,李策都怔愣了須臾。
余清窈痛呼了聲,被這劇動驚醒。
李策連忙伸手抱住余清窈,連聲安慰道:“沒事沒事,是孩子動了。”
余清窈頭埋在李策的懷里,剛從夢里驚醒,人還是懵著的。
“孩子動了?”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肚子。
三四個月的時候她能自己察覺到胎兒在腹中游走,十分有精神,沒想到才過了一個月,便能鬧出這樣大的動靜。
“書上說胎兒五個月就能察覺出動靜,是正常的現象,說明發育的不錯……”李策又伸手覆住她的肚子,揉了揉,“踢疼你了?”
余清窈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不過也沒事,現在已經好啦,孩子只是還不知道輕重,一時踢大力了,定然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