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摸著鼻子笑,把程靳舟那句話轉述給我:
「他說,這是我愛人,溫枝。」
這是我愛人,溫枝。
如果有一天,她回頭,路過這里,你恰巧遇見。
麻煩幫我跟她說一聲。
我一直在她身后。
17
他反反復復來這里祈愿。
所以和程淮予那次見面,他才會問:「三哥,你怎麼從藏區回來了?」
一切事情都有苗頭,是我看不清。
18
16 年這年,我事業離奇地好。
跟電視臺合作拍攝了一部人文紀錄片。
大火之后,資源陸陸續續地砸過來。
在熱愛的事業上風生水起,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等閑下來,又是一年年末。
手里陸陸續續收到很多人的新年祝福,和程靳舟的聊天框被壓在最下面。
這一年里,偶爾能聽到他的消息。
程家在他手里,向上翻了一個高度。
半個月前,程家安排他訂婚,沒兩天,他強勢退婚。
這不是人盡皆知的談資。是有一天,我后臺私信翻到程淮予的消息。
他氣急敗壞地用了好多個感嘆號:「狐貍精!!!!」
我有些好笑,給他回了個問號。
他一股腦地將這件事倒出來,又罵了我一句:「狐貍精。」
我還挺冤。
可當時太忙,也沒過問。
現在有空,開始遲疑要不要給程靳舟打個電話。
我試探性地給他發了一句新年快樂。
十二點的鐘聲響起,過了兩個小時,他依舊沒回。
我把手機扔到一邊,著手寫書。
關上電腦時已經是后半夜,我如何都醞釀不出睡意,直到電話聲響起。
我接起來,那頭傳來呼嘯的風聲。
「枝枝,新年快樂。」
我有一瞬間的悸動。
「新年快樂,程靳舟。」
電話那頭傳來雨聲。
我翻動手機,天氣預報顯示,北京不下雨。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往窗邊跑,窗簾一拉開,一眼往下望。
一輛車停在路邊,打著雙閃。
程靳舟撐著一把傘,抬頭與我相望。
距離太遠,我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電話里有他的笑意,溫聲細語地問我:「枝枝,看到我開心嗎?」
19
此刻,大雨,寒風。
我心里有塊地方,因為程靳舟,出現回暖現象。
「開心,很開心。」
20
2017 年,我跑完大半個地圖。
事業穩定下來,不再南來北往地四處游走,開始有意識地找個適合的地方停下來。
關于程靳舟,經他同意下,我把他寫進書里,用一頁紙的言語表達感謝。
2018 年,程靳舟掌控程家實權,未婚。
下半年,他再一次路途迢迢來見我。
身上的矜貴氣息又重幾分,依舊是奪目的好看。
這一次,他問我:「要不要回趟北京。」
我抿著唇,歪頭看他,問:「要不要結婚?」
薄情的人游戲人間,深情的人得償所愿。
番外
1
程靳舟第一次見到溫枝,是在 2011 年。
她在巷子里遇到虐狗的雜碎,掄起棍子和人打了一架。
抱著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狗出來時,身上的裙子沾了血污。
程靳舟當時是在附近的飯店吃飯,旁邊的人跟他提了一嘴。
說溫家大小姐,在外面和人打架。
他眉頭跳了跳,往外面趕。
比顧承之晚了幾步。
顧承之拉著她的手臂,一臉譴責:「溫大小姐,您的命不值錢是吧?」
溫枝的臉上有傷,顧不上自己,著急忙慌地要往寵物醫院趕。
程靳舟離他們不遠,聽溫枝憤憤不平:
「下次再見到他,我弄死他。」
「你這小胳膊小腿,弄死誰?」
「顧承之!」
「得嘞,祖宗,小的馬上快馬加鞭送你去醫院。」
程靳舟叼著煙,透過青煙白霧里看溫枝,她臉上有明媚的笑意。
這時候的他還沒有意識到。
總是晚到一步的人,向來都是男二號。
2
再遇溫枝,是在溫家舉辦的商業晚宴。
他在二樓的陽臺往下望。
溫枝穿著得體的晚禮服,陪在她父親身邊。
那時的他并不順意,程家盤根錯節,大家都在明里暗里爭個你死我活。
他不是很厲害的上位者,在爾虞我詐里身心俱疲。
彼時,身邊的朋友順著他的目光往下看,搖搖頭:
「靳舟,不該動的心思別動。」
程靳舟不說話。
朋友還在勸解他:
「這個圈子,講究門當戶對,就算溫總最后選擇的是程家,也不會是程家里不起眼的你。」
朋友還在喋喋不休。
他說,溫枝是個百萬珍珠耳環掉身后都不會回頭撿的人。
你渴望她這樣的人,為這樣的你回幾次頭?
程靳舟當時對溫枝沒那麼深的心思,但也把這話聽進去了。
3
第三次見面,隔了一年。
這次的程靳舟,算是從泥潭里掙脫出來,鋒芒畢露。
他和溫家談生意,溫總約在了私人滑雪場。
這筆生意到最后無論怎樣都會談成。
只是溫總有意調侃,讓溫枝滑一次高級道。
溫枝滑得很漂亮。
過后他提著禮物去道謝,小姑娘禮貌拒絕。
她扯了扯圍巾,露出好看的臉。
「不必了,我擔心我男朋友吃醋。」
這份禮物程靳舟花了很多心思,最后也只是將它重新收好。
然后他看著溫枝,轉身蹦蹦跳跳地去找顧承之。
程靳舟想,故事里,有沒有后來者居上的戲碼?
4
2013 年,溫家出事。
他從國外趕回來,沒找到溫枝。
身邊的人告訴他,顧承之護著呢。
可沒過兩三個月,圈子里到處都在談論,顧承之和季家的女兒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