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網絡上他們的照片和視頻被轉載,現在想租房子都沒人愿意租給他們。
「就因為你們自詡是我的父母,才肆無忌憚地從精神上和身體上虐待我,你們以為自己是父母就是孩子的天,所以對孩子做任何事都可以。
「但我先是我自己,然后才是其他角色。我總要為自己而活的。
「至于你說的小時候經歷的苦難,你們的苦難不是我造成的,可我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是你們發泄情緒的工具。
「如果不會當父母,就別那麼自私把孩子帶到這個世界上。」
不顧他們的辱罵,我徑自轉身離開。
我早就知道他們根本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可剛才的那些話更多的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不管以前如何,我要大步向前了。
12
「喬莫元!」
再次聽見這個名字我一愣。
因為我早在幾年前大一的時候就把這個名字改掉了。
我討厭這個名字,莫元,莫怨,從一開始我的父母就給我注定好了最艱辛的起點。
「向陽,你怎麼停住了?」
身旁的同事看我停在原地不解地問我。
「喬莫元!真的是你。」
一雙粗糙的手大力地將我胳膊扯住。
我幾乎認不出眼前這個蒼老的女人,她是我法律意義上的母親。
在我大學時期她和我爸因為作假賬貪污公司的錢被判了六年,聽說家中的家當也被全部變賣。
原本他們是老家,人人想巴結的對象,正因如此他們心高氣傲從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以至于借錢的時候沒人幫他們,反而成了過街老鼠。
早在大學畢業后我便從事律師職業,為被虐待的兒童打官司,為被欺凌的弱勢群體打官司。
這類人群接觸法律的時間不多,有的人甚至并不知道自己可以通過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
我不想再看見有像我一樣的孩子,需要通過幾年甚至幾十年才能逃離原生家庭。
「你不認識我了?我是媽媽啊。」
我稍微后退一步,將自己的胳膊抽出來。
怎麼可能不認識呢?這張臉曾經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我的噩夢里,但我早已打碎了噩夢。
「涵涵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處理。」
涵涵一臉怒氣地上下打量著我媽,然后離開。
幾年前那件事被鬧得很大,我身邊所有人幾乎都知道我有一雙這樣的父母。
「有事嗎?」
我媽圍著我轉了幾圈,甚至能看出來她眼里的精明和強忍住的嫉妒。
「你現在都變得這麼厲害了,怎麼不來找爸爸媽媽呢?」
這種眼神和生硬的語氣讓我下意識閃躲,再次問了一遍:
「有事嗎?」
我媽停下腳步搓了搓手,眼睛掃過我手里的卷宗。
「你也知道爸爸媽媽現在的條件,你現在這麼厲害是不是得給我們一些照顧?你現在當大律師了應該知道,不贍養老人是犯法的吧?」
最后一句她幾乎是冷笑著說出來的。
和一個律師談法律,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你和我爸現在都有生活能力,而且沒有年滿六十,還沒到我必須贍養的階段,等你們六十了再來找我吧,畢竟苦難是你們成功的關鍵,再辛苦幾年說不定你們還能發展出事業的第二春呢。」
說完我轉身就走,并沒有看見她一直跟隨著我的狠毒的眼神。
13
幾天后,我在桌子上收到一個信封。
里面是一張我和男友牽手的照片。
拍得還挺好,原以為是男友寄給我的,沒想到隔了幾天我再次收到一張。
這張照片明顯是偷拍的,我和男友在車里擁吻,昏暗不明的燈光有些看不清人臉,但熟悉的人卻還是能知道這是我們。
我打電話給男友,他卻說從來沒給我發過什麼照片。
直到我接到一個電話。
「喂?莫元啊,我是爸爸,收到我寄給你的照片了?」
原來這照片是他們寄給我的。
為什麼這樣做?
「你現在出息了, 不想管爸媽。但我們總要生活的,我們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 不找你要錢找誰要錢呢?你要是不想我把這些照片寄給你的領導,就聽話先給我打個五十萬。這也算是你欠我們的。」
聽見我爸的聲音,一瞬間我是緊張的, 畢竟誰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來什麼。
可在聽見他的威脅是要把照片寄給我的領導時, 我沒忍住,笑出聲。
電話那頭聽見我的笑聲, 聲音變得嘶啞。
「你笑什麼?工作不想要了?」
我好奇道:「你打算怎麼讓我丟工作?」
「哪有公司會要一個馬上要結婚的女人, 我把照片寄給你領導,你看他會不會開除你, 爸爸是過來人, 當初我去招聘的時候就會把所有女人排除。女人能做什麼?肯定是男員工更好了。」
我冷哼一聲。
「那你就去試試,我們公司可不是你眼中的男權社會。順便說一句,偷拍并散布他人隱私,你怕是想再回到警察局待幾天。」
職場上的性別歧視竟然會把他的思想禁錮成這樣,可這種做法只會讓我覺得好笑。
以及為被他淘汰的女性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