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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十斤沉的行李箱不是蓋的,溫雄當即就跳著尖叫了起來。
我奶聽見聲音立馬跑了出來,緊接著,我就聽見背后傳來了我奶哎呦哎呦的聲音。
「是誰敢欺負我的寶貝孫子,你跟奶奶說,奶奶替你收拾她。
「是不是溫星那個死妮子?
「早就說不應該供她讀書,長本事了,翅膀硬了,都會欺負自己親弟弟了,個小畜生。」
……
聽著兩人罵罵咧咧的聲音,我連理都沒理,轉頭就進了屋里。
我媽看我進來,隨手指了指西邊的一間屋:「今晚你就住那吧,哎,讀了大學就是不一樣,嘖嘖嘖,都能自己在一個屋睡了。
「我就沒那麼幸福了,還要跟你爸你奶擠在一張小床上。
「人啊,要懂得感恩,在學校里兼職什麼的賺了不少錢吧,也該往家里交點了。」
那語氣,仿佛我得了什麼天大的恩賜一般。
順著方向摸到了我屋,我才發現,這里與其說是給我準備的房間,不如說是個雜物間。
里面七零八落地擺著一堆農具,角落里有一張布滿灰塵的小床。
放眼望去,連一個能坐的地方都沒有。
趕了一天的火車,我有些疲憊地坐在了行李箱上。
愣了一會,我才開始收拾。
結果剛收拾得差不多,我奶就帶著溫雄進來了。
估計是有了人撐腰,溫雄立馬又恢復成了從前趾高氣昂的樣子,端著一盆臟衣服臭襪子直接倒在了我床上。
語調更是得意得快上天了:「快點的,給老子把這些衣服襪子都洗了,我就原諒你剛才干的蠢事了。
「要不是看我奶的面子,我早抽死你了。
「你要是敢反抗,信不信我讓你再也出不了這個門?」
9
聞言,我奶也開始不耐煩:「你趕緊點的,順著他就行了。
「他個小孩,你非找他事干嘛,惹得他不痛快,這次就當是給你長長教訓了,別以為讀了點書了不起了就能欺負你弟弟。」
聽完了兩人的神經病發言,我認同地點了點頭。
「確實,這臭襪子是該洗洗了。
「嘖,怎麼洗呢?就用你那臭嘴洗洗好了。」
下一秒,我抓起一把臭襪子就塞進了溫雄嘴里。
他力氣是大,可我力氣也大,大學期間更是跟人學了柔道和拳擊。
收拾溫雄個只會蠻力的傻缺簡直綽綽有余。
我奶當場就傻了。
抬手就要攔我,我笑嘻嘻地看著她:「怎麼?你也想一起洗嗎?」
我奶愣了愣,到底是沒敢動手。
溫雄被我塞得話都說不出來,恨不得用眼神殺了我。
我依舊是笑嘻嘻的,只是一只手慢慢撫上了他的脖子,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怎麼辦啊?襪子塞不進去了呢?
「要不然,塞進你的肚子里吧,我幫你親手剖開。
「放心,我刀很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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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我用手指輕輕劃過溫雄的肚皮。
溫雄被我眼神中的惡劣刺得一抖,揮開我的手就跑了。
一邊跑,一邊把嘴里的襪子往外掏,掏干凈了還不忘威脅我:「你等著!我找我爸媽收拾你!」
到底是年紀小,嘴上即使說著狠話,還是掩蓋不了眼底的恐慌。
不過我剛才說的確實是真的。
我大學學的法醫專業,平常最擅長的就是跟各種尸體打交道,而解剖學更是滿分。
動刀什麼的,我可是很穩的。
我以為爸媽聽了我弟的攛掇會來找我茬,但出奇的是,等我把床鋪又打掃了一遍,玩手機玩到晚飯都沒動靜。
不過等晚飯的時候,看著滿屋子的親戚,我就悟了。
除了幾個認識的叔伯,其中還有倆陌生男人。
一個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樣子,肥頭大耳,挺著個啤酒肚正色瞇瞇地看著我。
另一個年紀有點大,看著比我爸還要老。
不知道他們要搞什麼幺蛾子,我就靜靜地站在邊上看。
見我過來,我爸突然就樂了,扯著我就往豬頭男那邊走,嘴里還樂呵呵道:
「王偉,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我閨女,名牌大學生,長得不錯吧?
「剛好她也沒對象,你也沒有,要是合適你倆處處也行。」
聞言,旁邊的老頭也開始附和:
「就是啊,看這姑娘長得多俊。
「不過,她一個讀書人,能吃苦吧?不能吃苦我們可不要,可別學外面那些女的,又嬌氣又物質。」
估計是某句話戳中了豬頭男的心思,王偉語氣也變得激動起來:
「就是,我可不要物質女。
「上次給我介紹那女的,我好心把包的水餃給她吃,她連錢都不付,出去玩還想讓我給她買奶茶。
「真是慣得她,我當場就跟她分手了,還把水餃錢要回來了,這種女的真是活該沒人要!」
我爸聽了也頻頻點頭,還指著我道:
「這點不用擔心,我們家閨女可能吃苦了,也不是那貪小便宜的人。
「而且我家規矩一向嚴苛,女人必須會干活會伺候孩子漢子,吃飯都不能上桌!
「就是不知道,我家阿雄上學的事……」
聽著這幾個男的說來說去,我才明白,這個王偉是給校長開車的,我爸想送我弟去城里的小學,這是在把我當禮物讓人家走關系呢。
惡心。
簡直惡心透了。
我都說了,我不是個什麼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