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里,我媽總是說我弟越來越暴躁,一句話說不好就要打人。
我奶總是讓她忍一忍,誰讓他是他們老溫家唯一的男丁。
我爸年紀大了,也不是我弟的對手,兩人起了好幾次沖突,我爸都被揍得不輕。
我爸被揍了,不敢說我弟,只會罵我媽沒教好兒子,然后把氣都撒在我媽身上,打得我媽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
到最后,索性我爸連家都不回了。
我媽整天守著我弟,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但如今我弟闖了禍,她又不能不收拾,畢竟在她眼里,她的依靠就是她兒子,她兒子是她的命。
電話里她說得顛三倒四的,還夾雜著各種埋怨。
聽了半天,我才聽明白。
我弟單方面地早戀了,他喜歡上了他們班一個女生,跟人表白被拒絕了,惱羞成怒插瞎了人小姑娘一只眼。
小姑娘家里鬧個不停,但沒辦法,我弟只有 12 歲。
哪怕故意傷人,也判不了故意傷害罪。
我爸媽沒辦法,忍痛賠了一筆錢。
聽完后,我不顧我媽的絮絮叨叨,突然開口道:
「要不然把他送少管所吧。
「他這種人渣,也該送進去好好管教管教了。」
我媽沉默了半晌。
又開始給我弟找補:「男孩子就是調皮點,長大就懂事了。
「你怎麼能把你弟送到那種地方,他可是你弟弟啊。
「你太自私了,一點都不會為家里,為你媽著想。」
聞言,我笑了笑,諷刺道:
「你會著想,那你忍著啊!」
17
說完我立馬掛斷了電話。
她后悔了。
我知道她后悔了。
可是她不想承認,還在一味地找借口。
結果半夜我媽就又來電話了,電話里她哭得很慘,她說她受不了了,我弟今天心情不好,把她打了個半死,整個人被打得渾身是血,我爸卻連醫藥費都不給她,只讓她自己在家擦點藥酒。
她疼,她渾身都疼。
她求我收留我弟一段時間,她怕再繼續下去,她會被我弟打死。
聽著她的要求,我沒什麼感覺。
我媽一向如此不是嗎?我該對她有什麼期待呢?
她怕我弟把她打死,但她不怕我弟把我打死。
盡管如此,我還是準備答應。
不是因為我同情她,而是我最近的實驗遇到了瓶頸。
我想到了一種新的殺人方法,能夠讓被害人在保留清醒意識的情況下慢慢看著自己死亡。
可是苦于一直沒有實驗對象。
我殺人也是有標準的,我只殺跟我一樣的惡人。
而我弟溫雄就很符合這個標準。
我們倆是從同一個肚皮里出來的,流著相同惡劣的血液。
他是天生壞種。
我是瘋子。
我們是一類人。
這麼想著,我輕笑了一聲:「行啊,讓他來吧。」
新的實驗體。
怎麼辦,好期待啊……
18
像是怕再被打一樣,第二天一大早我媽就把我弟送到我的出租屋里來了。
四年不見,我弟身高直接飆到了一米九。
估計吃得很不錯,目測體重起碼兩百斤。
整個人又黑又壯,活像一頭黑熊。
我上下打量著他,在心里默默想著一會要把安眠藥加大劑量。
我弟見到我,好似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把推開我就徑自往屋里走。
我媽看我弟進屋了,就連忙逃一樣地離開了。
我回過頭去,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弟已經跑到我屋去了。
整個人毫不客氣地躺在我床上,見我看過去,還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罵道:
「看什麼看!這個屋是我的了,給老子滾出去!
「不過溫星,你也真大膽,居然敢讓我住在這里,老媽都被我打怕了,你就不怕嗎?
「還是你以為,你還能像我小時候一樣拿捏我?
「太天真了,就算你會幾招,現在你也打不過我的。」
說到這,他語氣也開始自信起來。
眼神更是放肆地打量著我,表情惡心又兇狠。
聞言,我沉默了片刻。
才又牽起了嘴角:「我們的過節晚點再說,現在該吃飯了,先吃飯吧。」
說完,溫雄突然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眼神更加有恃無恐了,譏諷道:ყʐ
「哎喲,溫星,你這是在討好我嗎?
「也是,你也該認清現實了。
「我們之間的過節確實要好好說一說,放心,我下手會輕點的,畢竟我也不想還沒打夠你就暈過去。
「要多堅持一會哦,我的好姐姐,哈哈哈。」
溫雄笑得很猖狂,還不忘示威性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看著他得意的面孔,我也忍不住笑了。
是啊,他馬上就要成為我的實驗體了,我怎麼能不興奮呢?
19
晚飯當然只有溫雄一個人吃。
我站在一邊給他切水果,他時不時地沖我叫喚幾聲,像喚狗一樣,見我看過去,他又開始哈哈大笑。
不過等我視線移到他那條跛腿上,他臉色就瞬間變了。
看向我的眼神更是像淬了毒的毒蛇一樣,陰冷又瘋狂,語氣也變得急促起來。
「溫星,你看哪呢?
「信不信再看我把你眼珠子也挖出來?
「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把我的腳弄跛了,別人能這麼看我嗎?
「你也是,那個死女人也是,憑什麼用那種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著我?